“怎么,怕见郦府中人?”
晏春堂皱眉,心头一转。竟觉得此时是个不错的时机。
他略一沉吟,道,“若是因为愧疚,那便是好的。愧疚便说明你知错。怕得是你连自己的错处都辨不清楚。”
李幼安愣在原地,难得有些脸热。
怎么办?她仍然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只是怕郦家的人一见着她,就拿着剑一哄而上将她戳个对穿。
郦疏寒乃是郦家家主郦流白的亲弟弟,也是个天生的剑仙胚子。
郦流白将弟弟送到剑府学剑,为得就是等郦疏寒顺顺当当跻身剑仙之列,再回来替他接下家主之位。他也好仗剑远游,潜心修行,窥一窥那剑仙之上的风光。
她一剑斩下郦疏寒右臂时怒在心头,并没多想,却实打实断送了郦疏寒于一甲子之内跻身剑仙的机会。
那眼高于顶的郦流白见着她,只怕不顾晏春堂在场,就要对她动手了。
郦流白打不打得过晏春堂是一说,晏春堂会不会护着她又是一说。
李幼安扪心自问,自己此时的境况能不能经得起一丁点儿差错?
答案显而易见。
是以这郦府,她是万万不想去,也是万万不能去的。
至于怕不怕见到旧人?
叁十年前尘如梦。她倒是想知道,被斩却右臂的郦疏寒怕不怕再见到她李幼安。
初次教导徒弟的上清剑尊见着李幼安又开始以脚尖碾地上霜雪,便知道他方才一番话是说给了鬼听。
不过叁日而已,他便已能看出此时她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不想去”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