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陈清正果然不知情,“没听他说起过,这小子藏得够深,有个这么优秀的记者妹妹,连我也瞒。”
“怪不得了,当初律所选址,他非晟达不选。”他公务繁忙,要赶去下一个行程,说笑着撂下这句话就匆忙走了。
许愿怔忪,心里五味杂陈。
“愿,愿姐——”齐晓暮鬼鬼祟祟,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自己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舌头都打结,“你,啥?你是林律师妹妹?”
想来刚才许愿和陈清正的对话,被她这顺风耳给听到了。
“不是故意要瞒你。”许愿颇有点头疼,“说来话长,我们兄妹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好不好的,帮我搞张合影总没问题吧?”齐晓暮擅长投机,拉着她就往林季延的方向走,“愿姐,你一定要帮帮我,他身边那个女人搞得我要抢她男人一样,我刚才提合影,她给拒绝了,哇,好大的气势,她算老几?”
被气咻咻的齐晓暮拉到林季延跟前,对上他问询的眼,许愿无奈之下,只好用硬梆梆的语气说:“哥,这是我同事,想跟你合张影。”
“还有加个微信!”齐晓暮夹缝插针地补充,要求是对许愿说的,眼睛却是直勾勾对着高茗,很有反将一军的味道。
“嗯。”许愿只好做传声筒,“再加个微信。”
不管高茗脸色多僵硬,齐晓暮想要的合影和微信,最后都心满意足拿到,她不忘报一箭之仇,冲着高茗小声嚷:“听见没有,你老板说可以,他可是我好朋友的哥哥哎!”
在场所有人都表情微妙,林季延却是最自然的,言谈里都是对妹妹的关切。
“今天难得有机会到你的地盘。”当着高茗和齐晓暮的面,他自自然然揽着许愿细瘦的肩膀,“是不是该送送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肩上的手臂温热灼烫,沉甸甸压在心头,许愿努力忽视这肌肤之间的慰贴,演好妹妹的角色。
“本来就想送你的。”
“在几楼上班?”
“七楼,记者部在那里。”
“今天没同意你采访,有没有生气?”
许愿面无表情,眨眼:“没有。”
林季延把她的微表情看在眼底,唇角勾着:“那就是有。”
“没有,不骗你。”
“没骗我就好。”
只是普普通通的对话,可是听在已知晓他们真正关系的齐晓暮耳里,只觉得耳根发痒,羡慕他们兄妹感情好。
至于高茗,强忍酸楚地站在林季延身后,望了一眼他成熟男人的背影,神情黯然。
周边那么多双耳朵正竖着听,许愿同样煎熬。
等了一会儿电梯,电梯门开了,里面乌压压站了七八个人,林季延风度翩翩侧了侧身,让高茗和齐晓暮先进去。
高茗沉默到现在,早已不甘心做边缘人,在进电梯前,露出无懈可击的热情微笑:“许愿,我们有空约啊,好久没聚了。”
当着人面没法拒绝,许愿淡声应了“好”。
电梯门满载着人,再度合上。
只剩他们俩。
刚才兄妹和睦的场景犹如一个泡泡,被戳破后,只剩破碎疏离。
许愿面色骤冷,再不复刚才的乖巧温驯:“自己爱演戏,还非要拉着人一起,有意思吗?”
她判若两人,林季延却还是翩翩公子风范,唇角的温润微笑不褪,这是他多年来的职业习惯,因此很少有人将他和“危险”二字扯上关系。
“只要和你有关,都是有意思的,值得我付出十二分的热情。”
他闲闲看着电梯门上她冷若冰霜的脸,缓步走到她身后,再抬起脸时,镜子里映出两人暧昧紧贴的身影。
炙热呼吸喷薄在她浅粉的耳垂,他沉着嗓子开腔:“要不要谢谢我?”
他靠得太近,且轻而易举捏住她的七寸,空气凝固,窒息感强烈。
“谢你什么?”她佯装镇定,只是声线已经不稳。
“自然是谢我——”他故意顿了顿,“把你教成了坏女孩。”
许愿脸上的面具即将破碎,已经显出几分不耐烦。
“不是吗?”林季延直直盯着镜子里气息不稳的她,恶劣笑意加深,“坏女孩才会人前扮妹妹,人后把哥哥当男人。”
许愿脸红滴血,想张口反驳,却听他在耳边轻“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你猜。”他故意将贪婪目光投在她细腻修长的脖颈上,“会不会是认识的同事?”
到底是识时务,许愿选择息事宁人。
她望着电梯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越来越近了,电梯很快就会打开,将她拉离这每个毛孔都感到不适的境地。
“你说巧不巧。”林季延跟她一起看着匀速跳动的数字,在电梯门即将打开之前俯首到她耳边:“你哥我,也恰好偏爱坏女孩。”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叮”一声响 ,一个气质清俊、短发吹得齐整的年轻男人站在里面,他的注意力本来在手机屏幕,感觉到外面动静,浑然未觉地掀起眼皮,视线懒懒投射过来。
许愿心里“咯噔”一声。
还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