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凌晨出生,所以他的生日一般都过两天。
原本还想趁着这股热闹劲头直接开始下一part,被裴清术不轻不重的声音打断:“你们玩。”
他无意加入到这场幼稚的派对中去。
牵起林琅的手站起身。
余下的那些人,虽然平日里没正形,但都不敢开裴清术的玩笑。
往日几句孩童般的戏言,是因为自己心里掌着度。
知道裴清术不会因为这几句孩童戏言而生气。他是小辈中少见好脾气的。
但大家也不全是真的小孩心性,都识趣,会看场合,知道什么玩笑开得,什么玩笑开不得。
裴清术如今把人宝贝着,连多年好友都不惜撕破脸皮。
周硗被整的事儿他们都有耳闻,听说折腾的够呛,平日里最闹腾的人,这会也像个哑巴似的,玩个游戏都明显不在状态。
见到裴清术就躲,生怕有眼神接触。
哪怕后者语气关怀的询问他,手疾好些了吗,前几日让人送去药膏,记得每天涂抹。
周硗心里犯怵,左右不敢看他的眼睛,哆哆嗦嗦的点头,说涂过了。
裴清术像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周硗不敢说话,分不清他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在假装善良。
他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冲着他犯手疾去的吗。
不论他抄多少,他总能找出挑刺的地方。
等到自己犯了手疾连笔都拿不起来的时候,裴清术才松口,找人送了药膏上门,说是还得适度休息,抄经书的事就先作罢。
从那以后,周硗再听到有人说裴清术心善如神佛都会在心里默默啐口水。
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要当真心善,能在如今的位置上安稳坐着?
虎视眈眈想把他推下去,取而代之的人海了去了。
真坏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他这种面上心善,心机城府却比海还深的人。
他确实是个好人,但得是在对你没恶意的前提下。
不然你快被整死了,他在外人眼中,仍旧是个好人。
裴清术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三楼,不过他还是留宿在了林琅这儿。
床很小,两个人得相拥着才能全部躺下。
林琅窝在他的怀里,头顶是他的呼吸,耳侧是他的心跳。
一如他这个人一样,沉稳且平缓。
在林琅看来,裴清术就像是山后的河流,永远保持均匀的流速。
和她完全相反。
林琅的情绪是一阵一阵的,老师说过,这不是缺点。
对于他们搞艺术的来说,情绪敏感和共情能力强,这属于优点。
只有这样,才能拥有源源不断的灵感。
那个夜晚,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眠。
裴清术偶尔会低下头吻她。
他像是控制不住有些行为,明明是个自持能力很强的人。
却总是受不了她靠近时,身体自然升腾的燥热。
他咬住她的嘴唇,或吸或吮。
她缺氧到头脑发晕,他才肯松开,眼神落在她红肿的唇上。
想让这张嘴做点其他的,又舍不得,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如果让我爷爷知道,他该气疯了。”
他玩起她的手指,纤长到如同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在他掌心也软成一滩春水来。
她所有的乖张都成了绕指柔。
“你爷爷?”她好奇,好像头回听他主动提起他的家人。
裴清术低声笑笑,满足她的好奇心,开始讲起那个古怪的老头。
“他很久之前就出家了,从小就给我灌输断情绝爱的思想。他说女人都是累赘。”
听到最后几个字,林琅眉头皱了皱。
他知道她厌烦这种,赶忙抱着她去哄,说他爷爷本性迂腐,年老就更甚。
当年也是为了个女人才出家当和尚的。
所以他是最没资格同他说这番话的人,不过是爱而不得说出的气话罢了。
裴清术每年都会去一趟清佛寺,陪他爷爷过年。
冬日里那边下大雪,爷爷在禅房里耳提面命告诫他,女人是毒物,碰不得,碰了就会家破人亡。
裴清术在清佛寺的大雪中,在爷爷的耳提面命下,却偏偏还是违了戒。
他每年都会看到她。
穿着红衣服,裹着一条起了球的围巾,站在寺庙里抬头看烟花。
大雪中多显眼啊,哪怕纤细瘦弱,低下头许愿时,洁白雪花挂在她的睫毛上。
转眼就化为雪水滴落。
光风霁月、满身神性的少年,在佛门重地,对一个落魄少女动了情。
暗蓝色的天空散落几粒碎星,明天应当是个好天气。
看着柔软的发质,碰上更加娇嫩的大腿内侧肌肤,也显出几分扎人的坚硬来。林琅胡乱扭动身子,呜咽的躲避,最后都被放在腿上的那双手给按住。
她在此刻切身体会到人体是由百分之七十的水分组成,稍微碰一碰都会流出来。
在她绷紧脊背,眼神开始溃散时,裴清术终于松开手,抬起头看她。
挺直的鼻尖都沾染几分水汽。
唇边的粘稠,他如数咽下,又去吻她。
她仰头承受他的吐息。
听见他含糊的问:“小琅,你爱我吗。”
一声一声的,比起询问,又像是诱哄。
知道她缺乏安全感,他便有意无意的在她跟前放低姿态,用被臣服的行为愉悦她的身体。
他含咬住她的耳垂,温柔舔舐着,低沉气音贴近她耳边,引得她耳朵和心脏同时酥麻。得不到回答,他就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又一遍,“嗯,爱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