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算是被比她年纪小的人说教了么?忘机哑然失笑,韩信仿佛比她这个重活一世的人还要看得明白些,这种理智与通透的来源并非是学识和见闻的积累,倒是更接近于一种本能。
可以说,韩信是一个纯粹的人,就好比他自称普通人,在忘机认识的那么多人里,他的生平经历是最简单的,没有杀戮,没有挣扎,平静而毫无波澜的,配上非凡的心智,让他可以冷静的看待世界,多么的微妙和稀罕。
因此也可以说,韩信对现在的忘机来讲,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她周围比他聪明的人经历没有他简单,经历比他简单的远不如他聪明。他和她没有任何牵扯和相似的经历,唯独影响他们最深的人拥有同样的身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变成了她的对照,就像彼此在镜子里照映,帮她审视自己。
“你可以不跟着我,但不代表我不能做点别的。七圣台虽然是兵家圣地,但兵家真正的好手都在七国的朝堂上,与其他诸子百家不同,兵家之人必须要在兵戈战场上磨砺,方能见真才实学,你最后也免不了这一遭。话又说回来,凭你的身份,在大多数国家,按正常流程只能从小卒做起,哪怕乱世出英雄,你有心待价而沽,可万一错过这次动乱,不知又要等多久,岂不可惜?”忘机勾唇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不如我替你引荐一位国君,他一定是最符合你眼界和追求的明君,只要你能用才华打动他,便可一步登天。”
忘机那仿佛有几分施舍的语气,配上她拂去阴霾后明媚如画的娇俏神情,韩信愈发难以控制笑意,总之心情没由来的好,他像模像样地拱手作揖,一本正经道,“多谢关心,不过,还是恕我说一声拒绝。”
像是没发现她瞪大眼睛,鼓起脸蛋,一副要质问声讨的模样,韩信啧了一声,语气哀怨道,“其实七圣台拜师我也没有十成把握,要是能直接当将军谁不想呢?可惜差就差在你只能引荐,而非能够直接任命我当将军的那个人。”
“怎么,我是一国之君你就肯跟着走了?”忘机有点无言以对,他怎么能说出那种语气的话来。
韩信忙不迭地点头,看得出没有一点原则,“我会直接跪下来上表忠心,王上明鉴。”
“看不出来,你还有挺说笑话的天赋。”忘机皮笑肉不笑地瞪了韩信一眼,他还是第一个这么三番五次拒绝她拉拢和帮助的人,只是…她猜得出他肯定深思熟虑过,“正经点。”
“你能许下这个承诺,足以证明你在国君眼中的地位,不管什么地位都来源于权力,而权力的高低很容易分辨,你自身拥有的权力大于国君给予的权力,前者意味着你拥有独立的势力,后者理解为你是他的臣子或者情人。”韩信疯狂摆手,正色道,“咳,千万别激动!听我说,我立刻就排除了后者,因为你提起他的语气很随意,表示你的势力相当不俗,甚至跟国君只是趋向于合作关系。所以,如果我想成为他的心腹臣子,就绝对不能跟你沾上任何关系。”
忘机默然,韩信说得一点不错,事实正是如此,更何况是阿政那种疑心病重到不行的人,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没有人能成为第二个盖聂,夹在她跟阿政之间还能拥有他全部的信任,她甚至可以想象师哥花了多少心思去证明他的忠诚,即使他原本就绝无二心。权力具有天然的排他性,韩信跟无心地位的天泽不一样,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足够理智,足够聪明。
“要小心,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故事,但我一定得劝你这句,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尤其面对着一个最大的权力动物,有时候过于信任反过来会伤到自己。”韩信对用词斟酌再三,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一边说还一边观察忘机的脸色。
“我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么?”忘机忍不住扬起手向下打了一下韩非的背,当然雷声大,雨点小,轻轻落在他肩上,她的话语也轻飘飘的落在空气里,“谢谢啦,总之,今天不止一件事要向你道谢,既然决定要保持距离,那就当今天没见过我,日后到了秦国可以去参加影密卫,那个地方用人不拘一格。”
忘机从包袱里取出一袋钱,各国的货币都有,递给韩信,语气十分霸道,“不许拒绝,我不缺钱用,这些钱不多,维持你们生活,做你的路费,总不至于叫你去吃白食。”
韩信也没说什么推辞的话,干脆的接了过来,但心底里那些复杂的念头,除了他谁也不知道,他挠挠头,一双眼睛看似懒懒散散的,语气飘忽不定,却目不转睛,话里话外都流露出小心思,“说是这么说,也不必这么快就划清界限吧?现在就走啊?”
忘机觉得好笑,美目顾盼生辉,波光流转,尾音上扬,清丽的声音勾得人心痒,“舍不得呀?”
她的话音还未落,他便已经续上了,锐利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倩影,毫不犹豫的,带着温度的,掷地有声道,“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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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位智商顶配的男人[作者认证:韩非,张良,赵高,韩信,年龄段不同分高低,各自巅峰期智力相等]
因为秦六里韩信的年龄也对不上正史,文里我干脆做了微调,兵仙成名会更早。
女鹅兢兢业业给政哥挖人才,换来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