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干旱,塞外苦寒,都不是什么好地方,粮食产量低,稍微遇见个天灾甚至可能颗粒无收,还饱受战乱的侵扰,但赋税却同江南水米粮仓等同,百姓们早有怨言,但上诉无门,幸而还不到易子而食的地步,有口饭吃,就能忍。
这种地方正好是江呈钰新税法的施展之处,调整了税收比例后,可以切实的看到最贫困的百姓们生活是否能得到改善,只是,这些地方,除了戍边的军人,哪里有人愿意去当官呢?更别提是能中了状元的,哪怕在上京城混个闲职也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何必去那种环境恶劣之地,自讨苦吃。
奏折写了三日,这三日中,江呈钰推说朝中有紧要公务,几乎都宿在翰林院。
三日后,江翰林上奏税法改革,圣上看后大赞,只是不知推行之后,是否能达到奏章中描述的那般境地。
江呈钰自请前往漠北逐城,推行税法改革,满朝皆惊。
原本打算与江家联姻的官员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好好的一个状元郎,也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从翰林院出来,随便疏通疏通人脉,进个礼部,吏部,户部好好经营几年,还不是稳坐侍郎之位,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那种贫瘠荒凉之地,搞什么新税法。
就江翰林这小身板,怕是还没走到逐城,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倒是岳振远对江呈钰刮目相看,他之前便一直镇守在逐城,深知当地百姓贫苦,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小书生,愿意为了改善民生,去那里吃苦受罪,确实令人敬佩。
有愿意主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事情的臣子,皇帝自然是开心的,欣然应允了江呈钰的请求,赐他休沐五日,在家中收拾行装与家人告别,五日后正式启程,前往逐城上任。
江呈钰领了旨谢了恩,此事便算是定下来了,等传到江夫人耳里,圣旨早已下了多时,无力回天了。
一进家门江呈钰就看到江夫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堂屋。
江呈钰跟江夫人行过礼,便要去后堂开始收拾行李,才走出去两步,就听江夫人唤他,“站住,为娘给你准备了盏参茶,前几日观你面色疲惫,想是劳累过度了,喝了这参茶再去后堂吧。”
江呈钰停下脚步,看向江夫人,他娘之前每次送参汤参茶都有事说,如今这一进家门就是嘘寒问暖的一盏参茶,让江呈钰不得不在心中起疑,“孩儿在翰林院刚喝了两壶茶,腹中饱胀,待会再来喝。”
“这参茶凉了,补性就淡了,是要为娘亲自端到你嘴边吗?”江夫人继续执着于这杯参茶。
江呈钰便更加疑惑了,江夫人为何非要让自己喝了这盏茶,他端起茶盏,凑到唇边,然后手腕一抖,茶盏从高处落下,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参茶泼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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