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惊怒,拍桌起身断喝,“你这是何意?!”
“孩儿近日都在翰林院编书,日日抄写,手腕酸软无力,刚才没端稳,不过是一杯参茶罢了,娘亲为何如此在意?”
江夫人的反应越发的说明,这茶有问题,她不等江呈钰离开,又叫婢女端上一杯参茶来,沉声对江呈钰说:“喝了再进去。”
“娘亲定要让孩儿喝了此茶,不知是为何呀?”江呈钰也毫无退缩的直视江夫人。
“不知为何?”江夫人发出一声冷笑,“我也不知为何?你是不是疯魔了?你可知道这些年,你爹为了调进上京城做了多少努力,好不容易等到你中了状元,有望在上京为官,待你安定下来,再疏通一下人脉,你爹便也能来上京,我们一家可在上京团聚,你居然自请去逐城?!逐城那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连饭都吃不饱,对你以后的仕途有何助力?!你倒是与我说说,这是为何?”
“既然娘亲问起,那儿子便告诉娘亲,我此去逐城,就是为了让那里的人,甚至全天下的人都能吃饱饭,推行新税是儿子的抱负,而这事便要从逐城做起。”江呈钰耐下性子,跟江夫人解释,直至此刻,他依然期望自己想做的事,能够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
“你听为娘说,将此茶喝了,这茶里我托人配了少量的毒,不致命,你喝下之后谎称自己得了急病,治愈后体质也会不如从前,定不能去那种艰苦的地方为官了,陛下一定会恩准你留在上京城的,新税法由别人去推行也是一样的,难道在你心中我江家的基业,还不如一个不知能不能成功的税法重要?”
江呈钰听到江夫人为了留他在上京居然给参茶里下毒,心彻底凉了下来。
“那在娘亲心里,儿子的命重要还是江家的基业重要。”江呈钰悲哀的说,“今日我喝了娘亲这杯茶,便是欺君之罪,即便是这茶没要了儿子的命,若是传扬出去,怕是陛下也不会轻饶了我,娘亲此举,可曾为儿子想过分毫。”
母子俩再一次不欢而散。
休沐的五日被江呈钰缩减到了三日。
这三日里,他都窝在自己的书房和房间内,收拾行装,与江夫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离京的那天,江呈钰在状元府门外,冲着堂屋里抹泪的江夫人磕了三个头,便转身上马车离去了。
此去逐城,路途遥远,皇帝念他是文官,年岁又小,特地赐了一辆马车,还有两名车夫和四个侍卫,可即便如此,这一路上依旧非常艰险。
刚刚出了上京的城门,江呈钰的马车,便被另一组人马盯上了,后面的人,个个精壮,驾着两辆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但又始终没有行动。
最终江呈钰等人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停在了路旁,果然后面的两辆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四个侍卫小心谨慎的过去交涉了一番,结果将后面那队领头的人带到了江呈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