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常坐轿之人,都会觉得有些许天旋地转,更不必说是明枝才被西南巫医治好。
按着苏达莱的原话便是:“她的脑袋里仿若是豆腐一般。只要有些许晃荡便会头痛,不养两旬根本缓不过来。”
此时马儿的嘶鸣声,车轮滚压到石子咯噔的声音,以及落云山上鸟儿的鸣叫声,仿若噪音一般传到了明枝的脑中,深深刺痛着她的神经。
若是在寻常的官道上暂且忍耐,但此时这山路却是分外坎坷,她的身子也在随着车轿不停地晃来晃去。
明枝察觉到自己的头愈发的痛了,感觉额头上的筋都在一跳一跳。
忽然经过了一阵巨大的颠簸,她再也忍受不住,胸口传来的阵阵恶心,使得她在车轿上不由得干呕了出来。
泪花在眼中不停的流转,她迷离的眼中看着裴渊虽然面露关心,却丝毫不抱抱她。
她揪着马车上的垫子,哭着说道:“我,我不要你了。阿娘带枝枝回家。”
想起自己的阿娘,明枝的胸口便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但心中却是疑惑,怎会如此?明明阿娘就在英国公府等她回家。
此时明枝扶着车架泪眼婆娑地瞪着他,就连今日轻挽着的发髻以及上面的珠钗都散落在车内,鬓边的发丝混合着泪水沾在她的脸颊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裴渊缓缓地把她捧在怀中,小声说道:“可好些了?”
在明枝的心中,她娇生惯养长大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委屈,她倔强地别开头不愿看着裴渊。
两人就这般僵持在车轿中。
随着在路上颠簸的时间逐渐变长,明枝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仿若马上就要去奈何桥上一般。
她痛哭着瘫倒在裴渊的身上,就连那嘴唇也微微发白,她气若游丝地低吼道:“裴渊!把我送到英国公府,我不要你了。”
她的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今日会变成这般
在电光火石之间,裴渊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就连那眉眼中满是愤怒。
声音却是分外温和地说道:“枝枝。你若再说一遍。”
明枝却是从未见过这般样子的裴渊,在她的印象中裴渊自幼便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就连她撒骄打滚,他都会温柔地看着她,然后帮她收拾烂摊子。
如今怎么变成了这般?莫不是不想与她成亲,亦或是有了新欢?明明他早就把聘礼搬到了英国公府。
她眉眼之中满是委屈,丹唇微启,狠狠地咬上了裴渊的虎口,呜咽地说道:“你说过要娶我,你还说过一生一世唯有我一人,我怎么一觉醒来这世间便变了。”
不是世间变了,而是明枝变了。
自幼失去父母的她,性子坚韧,但又被宫中规矩所束缚,恪守本分,端庄守礼。
如今明枝因为被苏达莱强行唤醒,成为了自己编织梦境的对象,那个从未遭遇被屠家族的嫡小姐,她的性子便娇软了许多,甚至都敢直呼裴渊的姓名。
裴渊却是强硬地掰开她的嘴,把手中的两枚丹药喂了进去,随后便放开了她。
明枝噙着泪花刚想吐出,但这个丹药却是入口即化,她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人,窝在马车的角落,一个人呜咽地哭诉道:“我想回家。”
但这药却是有奇效,还未等明枝继续哭,她的头痛便缓解了许多,甚至连嗓子中想吐的感觉也都消失了。
裴渊的眉目便又恢复了往日的芝兰玉树,他轻刮着她的鼻头,说道:“还要骂我吗?那苏老先生说让你在最头痛时吃才管用。枝枝竟然把我骂成这般。”
但苏达莱的嘱咐却是:“在上车前便吃一颗,提前预防,吃多了会有依赖。”
裴渊硬生生让明枝挨了许久的头痛。
明枝却带着眼角破碎地泪花,想起刚才自己不雅的行为,竟然一直在骂裴渊。
她的心底却是染上了一丝愧疚,裴渊一向对自己很好,怎会故意害她,想到这里,明枝默默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你。”
裴渊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病态的偏执,随后在明枝看向他时,化为了眼底的那一抹温柔。
明枝悄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仿若家中狸奴般,把头放在裴渊的膝上。
她想自己定是着了魔,怎么会讨厌裴渊还说出那种话,当真是不应该。
日后定要对他更好些。
因着哭泣时的疲惫以及额头还在隐隐作痛,明枝在裴渊的怀中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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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红墙黄瓦却是分外眼熟,她为何是在宫中而非英国公府。
看着日头还是晌午,怎么裴渊已然不见了?
对了,她的爹娘呢?
作者有话说:
(我第一次写这么复杂,不知道你们看懂女主的状态了没有)
作者警告男主:喂,你越耍手段,追妻的时候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