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老家呆了一个多星期就回去了,期间迎来送往,颇费了很多力气。
临走前,时眠还被塞了一个大红包,时老太太捏着她瘦瘦的胳膊,叮嘱她压力不要太大了。
说完话后盯了时骞一眼,他这几天抽了很多烟,很惹老人家讨嫌。
时骞正往后备箱搬行李,莫名被白了一眼,很是无奈地叹气,“有什么就说,省得你再回头骂我。”
“我可不敢说你,”时老太太细心整理时眠散乱的围巾,眼风都不给他一个,“还是眠眠懂事,不像你爸,那么大人了尽惹我生气。”
时骞自嘲一笑,低头把烟头踩灭了。
回去的路上,车才驶出两个街道,等红绿灯的间隙,时骞不自觉又点上了一根烟。
他指尖夹着烟,胳膊搭在车沿,有小股烟飘进了车里。
时眠蹙眉,忍了一会儿,还是动手抽走了他嘴边的烟,按灭在沾水的烟灰缸里。
“干嘛抽这么凶,不知道抽烟容易得肺癌吗?”时眠抱怨,她知道这段时间来时骞心情不好的原因,只是一直没有挑破。
“哪那么容易死。”时骞捻了捻指腹,神情漠然。
“不要乱说,”时眠转头看向窗外,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冷漠,“这种事谁说得准。”
“你是在关心我?”
时眠讶异他会这么想,对于这个误会,显然觉得没解释的必要,索性由他误解下去。
就在这一瞬,这几天的苦闷,时骞就这么释然了。
还懂得关心他,也没什么好求的了。
算了,随她去吧。
别再要求更多了,这一切已经是他非法偷窃的成果,多的每一秒都是恩赐。
叁月份迎来二模,时眠发挥稳定,成绩排在年级前二十。
叁模反倒倒退到五十多名,时眠没太在意,自从把自己学成阑尾炎住院后,她心态一直很稳定。
终于,在六月初迎来了高考,从考场出来后,迎接的是漫天灿烂的晚霞,学生成群结队地从身边经过,霞光映射到他们年轻的脸庞,灿烂朝气。
毕业那天,班级群里上传了两年来拍的集体照片。
时眠一张张翻看了,那么多张照片,没有一张她和同学的合影,仅有的几张也是充当了无意中入镜的背景板。
只有一张集体照,照片里她微微低头,神情游离。
时眠默默保存了。
低头收拾书包时,无意间发现周斯明正把她出现的几张照片全都保存了。
时眠微微一怔,忽然就觉得很难过。
两年下来,除了收获一张满意的答卷,她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仿佛一段美好纯洁的时光就这么被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