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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君,主君派人来,请您去飞羽阁一叙。”

身着月白锦袍的男人听到侍从的来报,顿时扰了心绪,笔下的字一下便歪了,他拧着眉放下笔,将宣纸揉成一团。

“不去!”一声厉喝,门外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带着些恼意,“谁知道他们又窜了什么坏主意要祸害我爹爹,一肚子的坏水!” 她朝前来禀报的侍从吼:“你去给飞羽阁的人说,不去!”

男人大步走去打开房门,只见不到他胸口的女孩子气鼓鼓地瞪着那个瑟缩的侍从,他蹙着眉对她说:“慎言。”

“爹爹!飞羽阁那个主君上次害你挨家法,这次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呢!”若非二钱告诉她,她还傻乎乎蒙在鼓里。

“行了,飞羽阁的主君是你的父亲,你怎可如此无礼?你读的书、你的教养呢?!”赵里平严厉地斥责道,“果真是我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女孩不禁有些委屈,磨蹭着走过去抓了抓他的手,“爹爹你别生气,女儿是……担心你。”

赵里平揉了揉她粉白团子似的脸,声音有所缓和:“爹爹知道,但是小铃儿要记得,不管主君如何,他永远都是你的父亲,明白吗?”

他其实一直都很感激钱真,当初若他再闹上一闹,抑或是请出老主母、老主君,指不定就能逼得妻主将小铃儿交给他,哪里还会有个糯米似的小团子围着自己叫爹爹呢。

女孩撅起嘴,她怕再说下去惹得爹爹更生气。

赵里平拍拍她的肩膀,“走罢,咱们一起去,你归家半月有余,早该去给主君拜礼了。”

女孩瞪大了眼,赶紧跑开,“我不要去!”

赵里平都来不及抓住她……

无奈地笑了笑,他对着杵在一旁的侍从说:“走罢。”

尘玉阁和飞羽阁的距离不远,穿过一片花园,走过一条蜿蜒的庭廊就到了。

钱真将翠玉盏里的乳酪吃完,看到了一个月白色的高大身影,他拿起锦帕矜贵地擦了擦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来了?坐。”

赵里平对他行了个礼,坐在了下座,“不知主君叫侍身前来所谓何事?”

等侍从将钱真面前的碗具撤下,他才抬眼正眼看赵里平,“珰儿可是年满十四了?”

“是。”

“初潮已至?”

赵里平愣了愣,点头,“刚过。”

“如此,是该为她行花礼了。”

“……”赵里平这才想起,世家大族的女子,初潮过后便可在通侍的教习下行房事,让稚嫩的身子充盈绽放,为结亲洞房和绵延血脉做好准备,免得以后被一些愣头青小伙子给伤着。而女子第一次开苞破身,便称作“花礼”。

他在袖中攥了攥拳头,“侍身知晓,即刻便去为叁小姐找合适的通侍……”

钱真冷哼道:“珰儿过几日便要回学府,不知归期,你如此拖沓,有为珰儿着想吗?”

“女子第一次要经历一番疼痛,侍身会仔细为叁小姐选通侍,找个知道轻重的……”

“够了,”钱真打断他的话,“全是借口。珰儿的初潮本就比寻常女子来得迟,待你磨磨蹭蹭找到合适的通侍,她怕是都能结亲了。你当真有为她着想吗?”

“侍身知错,”赵里平起身跪下行礼,“侍身自然事事为叁小姐着想,花礼确是侍身没有顾及到的,侍身对叁小姐照顾不周,请主君责罚。”

钱真看他如此模样,心里不禁有些畅快,他也没叫他起来,只说:“我可不敢责罚妻主的心尖宠,但是珰儿的事不能随便糊弄过去,我见不惯拖沓,你既还未找到合适的人选,那我便代行其职,替珰儿收个通侍为她行花礼罢。”

赵里平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竟是这般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