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跌宕,是该吃点甜的。
江依循着她扭开包装纸的声音瞥了眼,微微不满:“我给你的,你揣到现在没吃?”
“不是。”郁溪解释:“吃了,这是我自己后来又买的。”
江依拖着尾音“哦”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郁溪不自在起来:“怎么,我不能买么?”
江依说:“不是不能,只不过我从你十七岁就发现了,你没那么爱吃甜食。”
郁溪埋着头,鞋尖一下一下的轻蹭地面。
不知是岁月为江依赋予了过人的观察力,还是江依天生就太聪明。
又或者,一个从郁溪十七岁就存在于她心里的念头又冒出来——这女人根本是妖精。
妖精问:“你干嘛去买你没那么爱吃的糖?”
“就,随便一买。”
妖精不放过她:“是吗?”
“说谎是坏小孩儿,坏小孩儿以后没糖吃。”
郁溪本能反驳:“我本来也……”
江依在柔和灯光下扭头看着她,不知是刚才那一吻的效力,还是输液的药效,这会儿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终于透了点血色,像让春风都忍不住止息的桃花瓣,又带着一点未散干净的残雪,叙述淡淡哀伤。
即便郁溪跟江依这么熟了,她常常还是觉得江依美得不可直视,挪开眼,盯着床头柜脚。
被这样的江依看穿或揶揄,又有什么要紧呢?
她别别扭扭说实话:“因为,你给我两次糖。”
江依又“哦”一声:“我给过你两次,你就要买?你是喜欢糖呢,还是……”
郁溪的肩膀僵了僵。
老实说,无数人说过她像刚直不阿的小白杨,尤其她导师陈文寻,天天吐槽不知她这个木头脑袋谈起恋爱会是怎么样。
她直愣,别扭,不会说软乎的话,吃软不吃硬。
若是被其他人这样步步紧逼,她不知要冒多大火气,偏偏江依声音里那抹温柔和脆弱,像她最吃的那味鱼饵,吸引她主动去咬钩。
她终于把手指在风衣口袋里蜷了两蜷,老实吐露:“不是喜欢糖,是喜欢你。”
江依终于笑一声。
这小孩儿擅打直球,从十七八岁开始就把“爱她”挂在嘴边,可她说出口的“我爱你”更像不留退路的诺言,真要她柔柔软软谈起恋爱、说起那些暗藏心思的喜欢,她又比谁都害羞。
就很可爱,抚平叶行舟突然出现残留的焦灼。
江依柔声唤她:“过来。”
她掀开被子一角,郁溪犹豫了下,脱了风衣外套,小心钻进去,轻轻揽住江依。
她手里还执着握着那颗大白兔:“吃不吃?”
“吃是可以吃。”江依受到了抚慰:“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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