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柏沉故坐到身边:“你去了这么久,不会是因为阿婆儿子吧?”
“不是,我抽空回了趟家,带点东西过来。”
时寻有些意外:“跑这么远折腾一趟干什么?东西我去楼下超市买就好了。”
“主要是拿几份资料。”柏沉故又解释。
时寻拿起桌上的优盘,带起的钥匙串相互碰撞,应和着他的不安。
他犹豫良久,还是问出了口:“你一直没仔细和我说过阿婆的病情,她是不是——”
柏沉故忙捂住他的嘴:“别胡说八道吓自己,我只是还在确认她的癌细胞是否转移扩散。”
“转移了会怎么样,没转移呢?”
“好了,结果没出来前,想再多都是没有意义的。”柏沉故抚上时寻的眼角,“今天正好是我的夜班,我留下来照顾阿婆,钟医生可以顺路送你回去休息。”
时寻不赞同这个提议:“阿婆对医院不熟悉,我担心她会难受。”
“我们两个都在医院耗着,明天谁都没精神,之后的检查要家属陪同,找别人你放心吗?”
见时寻的态度松动,柏沉故继续说服:“阿婆上次见我就很喜欢我,一定没问题的。”
时寻始终没给柏沉故一个确切的答复,直到看见阿婆一见面就热络地和柏沉故攀聊,才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
他听从柏沉故的安排坐上钟医生的车。
夜晚的霓虹灯纷繁闪烁,望着外套上不断变幻的流光溢彩,时寻出神地想起柏沉故对阿婆病情的搪塞。眼下钟医生在身边,他也许能问问。
路口的红灯亮起,时寻有意识地插空搭话:“柏医生和我说,现在正在给阿婆做癌细胞扩散排查,我想知道要是没有扩散,阿婆会接受什么治疗?”
钟予章不设防地回答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癌细胞没有扩散,肝移植是首选的治疗方式。”
“肝脏移植……”时寻喃喃道。
“对。”钟予章又说,“沈院是这方面的权威,如果真是做肝移植,阿婆痊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最关键的问题就会落在肝源上。”
时寻胸口闷窒。
以现在的情状看,阿婆身边根本没有具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照顾她,儿子是个吸血鬼,女儿又这般憎恶她。哪怕是病情向好,未向其他器官扩散,恐怕也没有人肯冒着生命危险救她一命。
他咬住下唇,尽力平和地接续询问道:“亲属捐赠如果不可行,可以等待其他肝源吗?”
绿灯亮起,车辆陆续通行。
钟予章跟随车流前行,叹了口气:“可以是可以,但情况不容乐观,器官源紧张,很多等待移植的癌症患者往往还没等到器官源,就已经失去做移植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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