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能理解这句话,停了一段时间,才又问:“……什么?”
“喻特助经常会通宵几个晚上,一旦休息,就很难醒过来。”
聂驰说:“工作室的日程,都会有电击提醒,根据重要程度分级……”
隋驷打断他:“你怎么知道?”
那天电流在神经里乱窜的余威还在,隋驷只想一想都觉得悸栗,那种灭顶一样的窒息恐惧,经历一次就绝不会想再经历第二次。
怎么会有人……拿这个做日程提醒的闹钟?
“你怎么知道?”
隋驷嗓音低哑:“我记得,你和喻特助也并不算很熟……”
“我们的确不熟。”聂驰说,“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工作室的所有人都知道。”
聂驰:“所有人只要有紧急事务,又联系不上喻特助,都可以通过远程控制去直接设置那个闹钟。”
隋驷张了张嘴,再没说出话。
他尽全力想去反驳聂驰的说法,可徒劳想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圈子里,不少人都羡慕他的工作室。
有很多人连抱怨带打趣,问他究竟有什么诀窍,怎么能让手下的人改改一忙起来就忘事的毛病。
还有人叹气,说工作室虽然自由,但因为结构相对松散,互相传达安排不及时,一旦事多得团团转,总难免有一两件因为没有汇总沟通,撞在一起排不开。
……没有诀窍。
喻堂的脑子不够聪明,只能用笨办法,背地里死命下苦功。
隋驷靠在驾驶座上。
他的目光仍然机械性地搜寻着河堤,试图找到任何一个像是喻堂的身影,脑海里却反常的泛空,什么念头也生不出。
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多多少少了解到些过往,知道了喻堂这些年跟着他的确受了些委屈。聂驰告诉他电击器的这件事,终于把一个不容自欺欺人回避的事实近乎直白地推到他面前。
五百万,或许真的未必足够……买下这些年里,喻堂花在他身上的心思。
这个认知让隋驷控制不住地有些烦躁。
他承认自己这些年对喻堂不够好,可从头至尾,他却从没想过要欠喻堂的。
即使是在这种和隋家对峙的节骨眼上,他也依然尽力在工作室的流动资金里扣下了五百万,作为对喻堂最后的妥善交代。
隋驷没想到过,这些钱可能会不够。
他一直以为和喻堂只是场逢场作戏的假结婚,合约期满,彼此自由不亏不欠。他没想到近三年都平淡无波,偏偏最后这几个月,居然生出这么多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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