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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智吓得够呛,连忙追出去,结果刚出府门,他骑来的那匹马已经不见踪影了!

昭罪寺脚下,朔望神志不清地被禁卫军押下来,他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铁链绑起来了,束起的马尾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

毒性发作,他走得不快巡夜的总兵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处,不耐烦道:“快点!!”

朔望自从入了索命门还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苦笑一声,暗道自己真是阴沟里翻船,踩坑里面爬不起来了。

混乱的雨声中,急促的马蹄声和骏马的嘶鸣声穿透雨幕传过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同时刺破黑夜——

“慢着。”

总兵不耐烦地抬眼看过去,正准备呛声,结果一看是指挥使,连忙屁滚尿流地跪下来:“问指挥使安!”

一众禁卫军哗啦啦跟着跪下来问安。

漆黑的雨幕里面,禁卫军总兵惊疑不定,不明白指挥使为何夜半出现在这里?

但没人敢问出口,呼呼冷风盘旋回绕,鬼哭狼嚎似地吹进上京的街道,岑闲神色无波,从棕色的马上跳下来,湿透了的衣衫贴在匀停的骨肉上。

朔望双眼被雨水打得有些睁不开,此刻他狼狈地跪在地上,喉咙里泛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无师自通地感受到了一丝岑闲毒发时不愿他看见的心情。

他桃花眼微微向上看了岑闲一眼,而后垂下头,毒发时钻心刻骨的疼痛让他一阵耳鸣,纷乱跳脱的思绪只有一句被他那颗不堪重负的心给抓住了。

朔望想,雨下得这样大,岑闲怎么没撑伞呢?

只是这一个思绪,也被庞大的黑暗淹没不剩了。

“指挥使有何吩咐?”禁卫军总兵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指挥使大人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声色冷淡:“本官要将此人带走。”

总兵犹豫了一会儿,道:“此人杀了昭罪寺主持,按大魏律例要押往天牢……听候大理寺、都察院与刑部……”

“你是说锦衣卫不够格审么?”岑闲冷笑道。

“微臣不敢!!”总兵大惊。

岑闲随手抽出总兵身上的佩剑,剑尖搭在了总兵的肩膀上,离总兵那跳动的血脉不过半寸,他缓缓道:“那本官要带走人,你有何异议,同本官说,本官与你商量。”

匆匆赶来的尚智打开了伞,罩在了岑闲顶上,总兵牙关打颤,只看见指挥使那双黑色的长靴和连串往下坠的雨珠。

指挥使话说得很漂亮,不疾不徐,温和有礼,「商量」二字用得极谦和,仿佛真的要和人坐下来好好说话一般,甚至还要烹一壶茶来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