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琛不明白,但朔望稀里糊涂地明白了。
这番话让朔望醍醐灌顶,他一脸我明白了的样子,江浸月痛苦地眯着眼看他,这货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的朔望去和主持拿香囊,主持抬起头来看他,居然一时忘记了念经,旁边的僧童抽出一个香囊要递给朔望,被主持拦住了。
“施主,”主持慈眉善目,“你从何而来?”
朔望随口答:“远道而来。”
那施主一笑:“贫僧观施主面相,与贫僧有缘。”
他从袈裟中拿出一串用沉香木雕刻出来的,几乎可以说价值连城的佛珠串,递给了朔望:“此物便赠予施主。”
朔望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他指着僧童手上的香囊:“我要那个就好了,多谢主持好意。”
主持白色的眉须动了动:“施主,此物与你有缘,名为破灾,是保平安的,施主,收下吧。”
保平安?
朔望想起来灯火下岑闲止不住咳嗽的样子,鬼使神差接了那串佛珠,道了句:“多谢。”
主持目送着朔望离开,旁边的僧童有些好奇道:“师父,您怎么把破灾给他了?”
破灾是他们师父的师兄的遗物,小僧童得叫他一声师伯,只是这个师伯英年早逝,据说二十多岁便因病去了性命。
主持捻着佛珠,没有回答小僧童的问题,重新念起了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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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岑闲在宫里面待了很久才回来。彼时天色已经灰了,他从朱雀门那出来,又碰上了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梅奕臣向来同岑闲政见不合,但他是个老先生了,又是先帝的老师,三朝元老,岑闲敬重他,是以从未同他起过冲突。
梅奕臣站在朱雀门门口,灰色的天光撒在他绛红色的官服上,他的目光落在岑闲身上,嘴角嗫嚅了一下,叫道:“岑闲。”
满朝文武里面,敢直呼指挥使之名,并在指挥使面前拂袖而去还不被记恨的,估计也只有梅奕臣一人了。
岑闲站在原处,等着梅奕臣说话。
梅奕臣看着他伶仃的身形,叹了口气:“今日是你生辰吧。”
“是,”岑闲答道,“梅先生。”
他私底下向来这么叫梅奕臣。
梅奕臣苍老的目光看着他:“你同我一个学生真像,明明一身君子骨,为何要做佞臣呢?”
岑闲心中知道梅奕臣说的是谁,他教的学生里面,君子骨为佞臣的,也只有昭王魏以诚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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