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又夏和许然的交情不深,他更是很少听Woken的歌,却想:寂寂无名也好,在奥体开演唱会、商演一次60万也好,当年的他们和如今Woken在这一刻没有区别。
到底有外人在,许然肩膀颤抖片刻,深深呼吸,恢复了正常。
他摘下眼镜,露出通红的眼眶,神经质地擦了擦镜片又戴回去,尴尬地没话找话:你看这行,就当让你们看笑话了吧。
没事儿。顾杞说,哪个乐队不吵架,平常心点。
再平常心真得解散了。
顾杞连忙说:不会的,你们演唱会都没开,我还等着要票好吧?
说起演唱会许然就想笑,不合时宜,他最终只不自然地牵动了嘴角,看向闻又夏:所以我真挺羡慕邱声的。
闻又夏有所感觉,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那么多时间,那么默契的配合,跟活出第二个自己似的又有什么用?太了解,现在他不听我的就是真不想听了。许然轻轻抽了口气,可是邱声呢?跟你,琴都砸了,过去好几年你还是会为了他回来。
说完后,许然转头就走,仿佛再晚一秒他就会在闻又夏面前露出所有不堪的脆弱。
我还是第一次见许然那表情。顾杞若有所思。
闻又夏嗯了声。
Woken和银山相似又相反,作为创作的中心人物,许然与鼓手盛小满相识于年少时期,用许然采访中的话说,他们毫无疑问是彼此在世界上的另一个镜像。这种默契反应在音乐里更是浑然一体,1+1gt;2,谁也离不开谁。
他们是那么地合适,般配,永远支撑着彼此
可这时的许然,背影落魄而孤独。
仿佛在盛小满第一次表示要离开他开始,他们经年以来筑建的桥梁就轰然倒塌,孤木难支地横在两人中间,只等着最后一根稻草。
太合适了,分开只会更伤人。
闻又夏望向许然的背影,想到他没有对邱声说的后半句话。
我们不合适,但是,做乐队不需要太合适。
直面了另一支乐队的困境,自己过去的刀光剑影突然变得轻松而容易接受。走到排练室外室,顾杞还沉浸在许然似是而非的话语中。
他想当然地问:你说Woken真的会解散吗?
闻又夏过了会儿,才答:乐队都会解散的。
啊?
解散,重组,再解散。闻又夏不管顾杞的目光逐渐犀利,继续自顾自道,没有乐队能够长久,只有作品可以。所以我一直在想,大家都要留在银山一辈子吗?五年,十年,还是等合约结束不续了?也可能我跟邱声明天又要吵架
闻夏,嘘!顾杞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