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回到从前还有一个明显的表现:顾杞又开始多管闲事了。
按理来说,邱声在休息阶段,那么乐队的排练就没那么必要。
他们现在还没写新歌,《飞鸟》的录制也准备完毕,只等邱声回来立刻进行,闻又夏甚至回奶茶店打了两天零工,结果这天被顾杞一个电话抓到了太果的写字楼。
什么事?闻又夏提着贝斯琴盒走出电梯,看见的就是顾杞在等他。
邱声今天突然要恢复工作。顾杞说,我就跟你打电话了。
闻又夏眨了眨眼:他好些了吗?
好个屁。顾杞头疼,他要真好了我立刻出发去城隍庙烧高香,操心《飞鸟》呢,说什么以前那版本的伴奏不太好直接发,他要把音效全部重新录。我拦不下他了,你去吧,这傻逼现在的状态要么睡觉要么发呆,根本不适合工作!
顾杞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闻又夏提炼出了大概意思:邱声的病需要吃镇定药,而那些药可能会诱发他潜在的肠胃问题。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状态,邱声现在都不适合工作,他心里挂着事,顾杞劝不住。
行。闻又夏点点头,我把他弄回去休息。
顾杞和他达成一致,欣慰地拍了拍闻又夏的肩膀:闻夏,你可算靠谱了一回。
闻又夏很想反驳,可确实挑不出顾杞的毛病,于是尴尬地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
对了,你知道邱声家在哪儿吗?顾杞一拍手心。
那天送他回去过。闻又夏说,接着有点受伤又有点委屈地说,他只让我送到小区门口,不知道单元号。
顾杞:这个简单,一会儿我告诉你,我把备用钥匙一起塞给你。
闻又夏想说倒是没必要,他还没做好准备和邱声谈论譬如住在一起那么不切实际的事,他们还要度过很多难关,邱声的,他自己的。
尽管那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玻璃门只裂开了一条缝隙,阳光折进里面,会照出彩虹。
太果旗下签约的乐队专属排练室都在同一楼层,用了最好的隔音板材架不住走廊里依然能听见乐器的声音,只是朦胧,不至于吵闹。
每扇门边贴着乐队的LOGO,闻又夏还在看他们排练室的门牌号,对面的门蓦地打开。
大冬天只穿一件白衬衫的乐队主唱挎着吉他,阴沉脸,猛地摔上门。声音之大,闻又夏一愣,顾杞先喊出口:许然?
许然长相斯文,身形瘦削修长,戴一副金边眼镜,比起乐手更像是高校富有魅力的年轻教师。他回头时眼底还有散不去的阴翳,对上顾杞和闻又夏,平时笑面虎似的人连装也不想装,敷衍地一点头:你们来排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