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邱声,他喜欢上弹贝斯,写歌,在世界里留下痕迹。他开始觉得这是一条自己能走一辈子的路,从此他迎来了第一件能做好的、让所有人满意的事。
这是他的迟来的救赎。
但在初春,万物复苏的时节,闻又夏再一次被打回原地。
前几天,闻德昌鲜明地表达了对他和邱声的反对。闻又夏在气头上,吼一句那我走了就行,说完他想去拿曾经闻德昌给的据说是他少年时的一张相片,还没找到,身后的门从外面被落了锁他们不要闻又夏走。
闻德昌有自己的手段,教育,打压,用你想看我们死吗威逼,用老的老小的小家里只剩下你还在利诱,却绝口不提让他滚。
他成了自小就被锁在一根木桩上的象,挣不脱。
至于梦想,闻又夏本来快有了,现在又没了。
倘若他从一开始按部就班地找个地方上班,碌碌无为过一辈子,他可能并不会有大起大落的悲哀。闻又夏现在见过一线光明,才刚建立起的希望雏形纸糊的一样,被风雨一吹就立刻委顿在地。
要不了多久,它湿透、腐烂、分解,最终消失。
跟没存在过一样。
而现在哪怕到了这种地步,邱声还能分析对错,找到不那么恰当但可行的解决方法,他却除了无能暴怒,什么也做不到他不如邱声。
邱声比他强太多了。
迟早,他跟不上邱声的节奏会被甩掉,又或者邱声为了他牺牲自己的计划。
我就是个废物。闻又夏坐在泥泞的沙滩里,手脚冰凉地想,我是废物,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为我牺牲。
雨水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条往下淌,混杂着别的液体,浇湿闻又夏的衣领。
闻又夏捂住脸,再没有比现在更绝望的时刻。
他承认自己一点也不勇敢。
他回到长东中学背后的家这几天,闻又夏不想去出租屋见到邱声,他害怕两个人又吵起来,只好回来休息。
才刚打开门,闻皓谦就从卧室里窜出来:哥!你去哪儿了,怎么脏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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