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闻又夏吗?
邱声竭力睁开眼,他被闻又夏握住了手,视野缩成了一个细小的光斑。光斑中心,闻又夏扭过头朝谁喊:麻烦把他的药拿过来!白色小瓶那个!
闻又夏的手很温暖,邱声下意识地圈住他拨弦那只手的无名指,张了张嘴,想说不用,却只像吐了个泡泡似的发不出声。他听见闻又夏在说话,隔着一层水,明明就在耳边但怎么都听不清楚,好像说了
对不起
怎么又在对不起?不是说了不爱听吗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邱声抵在他肩膀上,闻又夏的手护住他后脑。
外人看来他们仿佛终于在突发疾病面前冰释前嫌,邱声也感觉他好像摸到了一点闻又夏的温度。
海风不懂人类的复杂感情,若无其事继续拂过银白沙滩,一串演出时挂上的小彩灯天真地晃,试图构造出原定的童话氛围。
邱声眼前清明了一点,呼吸也慢节奏地恢复正常,心口依然疼得要命。
他看见自己攀着闻又夏的后背,手腕上空荡荡的。
他突然很想念贝斯弦做的那个简陋手链,那块拨片,那颗不会响的铃铛。
片刻的失去意识,像灵魂出窍,类似的事以前发生过一回。邱声回过神时已经在车上,车门紧紧地关闭,窗开了一条缝,依稀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车没开,闻又夏坐在他旁边,见他眼珠轻轻地转动,问:好些了?
邱声慢半拍地:嗯,过去多久了?
不到半个小时。闻又夏看了眼时间。
邱声浑身乏力,他后知后觉,突然紧张起来:我没做什么吧?
刚刚体温有点儿高,怎么叫都没反应。闻又夏说,我喂你吃了药,两颗,记得以前是这个量。
他只在叙述事实,同时藏起了一根手指。
这动作让邱声觉得他也许在喂药时咬了闻又夏,但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整个人仿佛被抽离出了躯体不过比起直接昏迷过去才被送医院,起码现在他还能控制四肢。
手脚还在酸软,邱声靠在小面包车的后座,一点也不想动。
他微合着眼,脸色苍白仿佛随时又会昏过去,闻又夏观察一阵,罕见地主动开口:顾杞和小卢配合导演组拍一些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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