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店铺虽小,装潢却古怪而精致,花藤绕在木头围栏上,进门时撩动门帘会带起一串清脆的风铃。屋里有个很大的阳台,其余地方找不到太阳似的,有点暗,放满了昏黄的小灯泡,共同辉映出室外的灿烂。
慕夏感叹了一句,心想这里的主人一定很有性格。
茶几上摆着价目表,他拿起来看,竟还有纹身的项目。正要说些什么,林檎喊道:小鹿姐,我带人过来打个耳洞。
通向阁楼的梯子吱呀作响,旋即一只赤足踩了上去,沿着梯子爬下来。
男孩子啊?
这是慕夏听见程小鹿说的第一句话,他只用一眼就对这人不敢怠慢眼下的泪痣,懒散的语调,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拿根布条绑起来,插着腰,叼了一根烟。她的五官说不上多么好看,自有股无所谓的轻慢气质。
耳根纹着一朵玫瑰花,大红色,带刺的根茎延伸进了衣领。
林檎对她非常崇拜似的,一见她来,就跑过去亲亲热热挽住了手臂:姐,这是我同学呀,上次跟你讲过,画画特别好的那个他想打个耳洞。
话音刚落,青葱般的手指点了点慕夏,她又转而介绍:这是无名的老板程小鹿,我们都喊小鹿姐,特别酷的。
哎呀,这可不敢当。程小鹿伸了个懒腰,我就是懒得工作才开店。言毕打量慕夏一圈说,打哪边?
慕夏指着右耳:就耳垂吧,耳骨还是有点痛。
程小鹿把烟随手搁在茶几边上,去拿了工具过来,听见他这句话,赞同地说:第一次还是保守点比较好,坐,一会儿就好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慕夏记不太清,真的如程小鹿所言,他还没回过神就结束了。听在耳朵里只是极短的一声,接着有什么冰冷地穿透了血肉,不痛,怅然涌上来,来不及回味已经无影无踪。
捏着棉花把血迹擦干,程小鹿让他挑耳钉,慕夏转向游弋:你帮我挑一个。
语气不容置疑,游弋先是意外地一挑眉,旋即明白过来,跟程小鹿去耳钉柜边。他没选多久,拿着一个小盒子凑到慕夏眼皮底下:怎么样?
深蓝色天鹅绒衬底上是个银色的小鱼,简笔画一般的轮廓,眼珠的位置是颗小小的水晶。阳台的天光一照,折射出一片琉璃似的颜色。
慕夏的语气都变得兴奋:我喜欢,就这个啦!
鱼的意义是什么在他们两人心里都不言而喻,程小鹿低头给慕夏戴上,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结账告别,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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