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贡献奖颁给去年过世的一位导演,而终身成就奖则是曾三次捧得影后桂冠的年迈女演员。至此颁奖典礼结束,人群熙攘退场。
赵荼黎接到电话,让他去晚宴,他不动声色地应了,挂掉后按通了沈谣的号码。
那边吵得要命仿佛几十只麻雀一起叫唤,赵荼黎听沈谣扯着嗓子吼:太可怕了外面的记者!我在洗手间!救命啊
能让这么个在公众面前时常装得高冷如冰山的人大惊小怪,应该是非常可怕。赵荼黎好笑地把手机揣回去,有点幸灾乐祸,并不想施以援手。赖在座位上打了两局连连看,这才悠闲地站起,发了条微信给沈谣,问他在哪。
厕所!!!!!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十万火急。
赵荼黎活动了下筋骨,预备从里三层外三层里捞人。他脱了西装外套,拆了领带,把规矩的发型揉乱,几丝碎发垂在额角,挡住了温和的眼。整个人显得十分不羁,与平常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的人模狗样大相径庭。
沈谣被堵在洗手间,外面是激动的记者还有些不知好歹的粉丝,大约都想搞个大新闻,偶尔互相推搡几把,又不愿意走。
认出是赵荼黎,他们很兴奋地把镜头和话筒调转过来。结果这位方才的颁奖嘉宾只礼貌地笑了下那笑容里藏着一丝陌生的威胁意味,让人不寒而栗。记者首先闭了嘴,连带着迅速蔓延开一片鸦雀无声。
谁都没见过这样的赵荼黎,总觉得下一秒他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去毁灭世界。
挤进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紧紧地反锁着。赵荼黎眉梢一挑,走过去敲了敲门,果然传来沈谣绝望的声音:你才来!我要死了!
他轻言细语道:外面都不说话了,出来,我带你走。
大约是最后四个字藏着某种私奔的浪漫逃亡,轻而易举地激活了沈谣那一点尚未萌芽就惨遭毒手的叛逆心肠。他开门探出一个脑袋,没见到长长短短的镜头,于是松了口气,总算舍得从那方尺寸之地出来,站在镜子前整理了自己。
赵荼黎胆大包天地从背后搂住他,两个人的样子清晰地映在镜中。
三月末的回暖天气,沈谣的脸泛起一层好看的粉红,左耳那颗别致的耳钉在强光下尤其惹眼。
他覆上赵荼黎扣在腰间的手:你还没回答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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