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妈妈在经过了多年的奋斗之后,终于实现了他们的美利坚之梦,可没过多久以后便终结了他们的婚姻。
他们分别再婚了。爸爸找了一个华裔小姑娘,妈妈找了一个美国大胡子,两人从此几乎不再联系。
我一下子从一个任性的小姑娘变得懂事起来,努力学英语,努力学做家务,努力学着和人打交道,希望能尽快地适应这里的生活。
几年过去了,小风小雨也过去了,我没有在意别人对我冷嘲热讽,也没有记住曾有过的任何挫败和难过,却唯独记住了十六岁那年的那个梦。
我想念梦里炎热的空气,想念他的额头上落下的汗水,也想念我们互相凝视时那一刻的悸动。
仍记得,做梦的那一年,我十六岁。
我仍记得梦里那个男孩的长相。他长得很像Sam,于是,当我第一次见到Sam的时候,有些“惊为天人”。
那是一个阳光下午,他开车从我身边而过。我不由得呆住。
天啊,他太像我梦中的那个男人了,他的头发,他的眼神,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然后,我“突破”了重重困难去认识了这位梦中人,认识了之后,又使出浑身解数去追求他,各种方法,明的,暗的,我都做过了,才终于追到了他。
那段日子,非常非常的甜蜜,让我回想起来至今都觉得心中甜得幸福。
纵然,也许那个使我感到甜蜜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后来,失恋以后,我停了一段时间的课,并在房间里过得日夜不分的日子。
白天不是睡觉就是洗冷水澡,或者疯看肥皂剧,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晚上则是外出喝酒喝到吐。
无数个夜里,我在酒吧里买醉,喝得烂醉如泥。每次都是好心的酒保打通了李约瑟的手机,让他来接我。
李约瑟是这家酒吧的熟客,和酒保混得比较熟。
感谢李约瑟,在那段疯狂的颓废日子里,一直对我不离不弃。
那段黑暗的日子,让人心碎。
一个多月后,当我的心情略为好转,才回到学校上课。
我尽量避免碰到Sam,与人谈起Sam,以及,使自己不断地想起Sam,尤其当看到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景物时。
这天,刚下课,在拥挤的走廊上,刚下生物课的简拉住了从另一间教室走出来的我,颇有些同情地看着我:“欣,你现在的心情好点了吗?”
我别过脸,然后又转过身,才装作不在意地道:“我从来就没有怎么难过过。”
简是我妈妈的一位老同学的女儿,我不想在她面前流露出太多的真情实意。
简耸了耸肩。一会儿后,我们都称自己还有课,便鸟散开了。
下午上完课,我孤独地在校园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