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着气为我系上安全带,“我过来带你回家。”
小车发动了,在飘扬的飞雪中,转瞬消失在了街角。
回到家后,我吐了整整一晚,最后连酸水都吐了出来,一直折腾到天亮。
接着,我睡了整整一天。
傍晚,当橙红色的夕阳光线透过长长的窗帘照到沙发上时,我醒了过来,木然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以及上面雕刻的小天神。
一个清秀俊男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面露欣喜:“欣然,你终于醒了。”
我“嗯”了一声,仍趴在沙发上,懒懒地道:“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
“对。”他点了点头。
我仰首大笑:“李约瑟啊李约瑟啊,若我不知道你喜欢的是男人,还会以为你是爱上我了……”
他把牛奶往我面前一放:“话别这么多,快点喝,我现在急着出去。”
“去哪儿?”我接过了牛奶杯,笑得不可自抑:“这样就生气了?”
他看着我,有些不满:“你明知道不是。”
“好,好,我不说了,”我喝下一口奶,放下杯子,举手投降,“您快走吧,我错了,万一耽误您的事就糟了。”
他故作生气,却没有真气起来,拿起了一件风衣,披在身上就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解酒药就在桌上,别忘了等会儿吃。”
我懒得理他,房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天渐渐变黑了,我没有开灯。黑暗的客厅里,我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疲惫不堪的流浪猫。
但因为Sam离开了我,我连流浪的方向都已失去。
所以,今晚,我是一只迷途的流浪猫。
凌晨四点,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我静躺在沙发和黑暗中,仰脸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随意叫了一声:“李约瑟?”
“你还没睡?”李约瑟惊异地回应。
“你还好吗?”他在我面前坐下,我点点头:“还活着吧!”
“今天我无意中听安妮说Sam是因为裴亚丽怀孕了才决定和她结婚的。”
我先是一愣,而后苦笑:“那又能怎样?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我看到的是结果。”
“我记得我当时劝过你的,”李约瑟说道,“你和他不适合,可你不听。”
我哑然,仰头望向了天花板。他静默了一会儿后,便折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约瑟,是我的合租室友。我们都是在十六岁时从国内来到了美国的约克镇,又幸运地成为了高中时的好朋友,再后来,我们又读同一所大学,关系好得非同一般。读大学后,为了节省开支,我们合租了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