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他能够得到更多。
花令秋以前常说现在帮她解忧是为了将来她能早些功成身退,和他一同云游四方享受天地广阔,可她现在仔细想来,这其中可能还有别的缘故。
没有人不想站在阳光下,他勉强了那么多年,或许早就逼着自己把不甘变成了倦怠。
可她呢?却只想着贪恋两情相悦的温柔,忽视了他这些年除了感情还有其他真正缺失的东西。
宁婉清觉得自己很自私,她从未有这一刻这般认清自己的卑劣,花仕明等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打算,虽然答应了他的请求,可也是出于理性考量的态度,却并非是她真正愿意放手。
是,她承认,在感情上,她并不想花令秋回去做花家的继承人。
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这是她深藏在心底最深的忐忑,她无法将它示于人前,亦不能因此勉强花令秋放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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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宁婉清在处理公务之前先去了趟官媒衙门,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当初存档的入赘文书给销了,然后派人将其中一份凭证送去了彩云坞,整个过程可谓是一气呵成,半点阻滞都没有。
办完这些,她将剩下的那份凭证小心揣在了怀里,这才启程去了共城。
临近中午的时候,花仕昭毫无意外地来了,说是正好路过来看看她这个侄儿媳妇。饶是心中已有准备,但宁婉清还是觉得心中蓦然一沉,顿了顿,才平复好心绪,让纯光去把人请了进来。
花仕昭仍是一身仙风道骨的道袍装扮,通身上下除了腰间配的一枚荷包和发髻上的竹节簪就再无其他饰物,看上去实在没有半点像大富之家出身的样子,但宁婉清乍见之下却已知道,他和花令秋的确关系匪浅,不因其他,只是那通身自信从容的气度,显见是如出一辙。
可花令秋的这一面多年来却被迫掩藏于人后,不像他师父这般随心所欲。
一念及此,她眸中便不由黯淡了两分。
“二叔。”宁婉清掩去心绪,扬了抹笑迎上去,“您回丰州怎么也不来家中坐坐,令秋昨日还提起您。”
“是么。”花仕昭淡淡含笑,语气间虽然和缓又客气,可出口的话却没有半分应酬的兴味,“那他应该并不怎么欢迎我。”
不愧是花家二老爷……宁婉清在对他有限的印象里,依稀是记得这位长辈不大耐烦那些场面上的应酬的,说话直来直去惯了,听着像是意有所指,其实不过是就事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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