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花仕明淡淡笑了一笑,“别说不能保证可一举得男,就算可以,我这个年纪了,难道还要从奶娃娃开始等着他长大?何况还不一定能有他兄长那般的出息。”
姜氏愣了愣,旋即捏着帕子开始抹起了眼泪:“我也知道老爷你疼惜宜儿,若是有的选,难道我愿意忍着心痛如此劝谏于你么?可花家承嗣是大事,我知道自己绝不能凭一己之私……”
“你当年也是这样说的。”花仕明不知为何,脱口便如此感叹了一句。
话音落下,两人俱是一怔,他更是觉得心里头空洞洞的,说不出的寂寥和失落。
姜氏的眼泪霎时掉得如断了线的珠子:“多年夫妻,为何你偏不信我却要去信那害了宜儿的狼崽子,我……”
“他是狼崽子,那我是什么?”花仕明皱着眉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事实如何我自己有脑子会想,宜儿也是,否则他怎会至今也不肯原谅你?”
姜氏红着眼愣愣看着他。
花仕明看着这个自己爱了数年的女人,只觉陌生又心累,自从那天花令秋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后,他和姜氏至今都没有认真谈论过这个话题,他深知自己是在逃避,直到避无可避。
她如今这番全为他考虑而委屈自身的模样,实在像极了当年极力劝他纳妾的样子,当年他全是感动和歉疚,可现在……他只会想起花令秋说的那些话,不想再用一个庶子去成全她贤惠大度的名声。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有与他相同的情感,又如何会做得出来这些事?
“好了,”他缓缓舒了口气,说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过问。”
姜氏无声地擦着眼泪,眼睁睁看着他起身走出了房门,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话终是生生憋在了肚子里。
“城主,”手下亲信快步走上了回廊,冲着花仕明一拱手,随即便道,“三江十九寨那边出事了。”
花仕明略感意外,却听对方已又续道:“白飞鹰亲自领了人去袭杀二公子。”
“什么?”花仕明先是一惊,旋即大怒,“他姓白的算什么东西?连我的儿子也敢动?!”
白飞鹰是三江十九寨里其中一寨的寨主,论起来宁婉清这一代的还要尊他一声前辈,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前辈”,居然挽了袖子亲自领了人去击杀一个后辈,趁着宁婉清出远门,宁承琎又不在宁府时钻了空子动这么大的阵仗,这是摆明了想要一击即中。
花仕明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但旋即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顿了顿,反应过来自己险些漏了重点:“白飞鹰被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