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多硬气的仙君呢?也不还是这样的怕死?容泽的缎靴踏在我肩膀伤口上使劲儿碾着,来来回回唯恐它不开裂。而伤口也极其响应他的号召,不多时我就觉得那处肉稀烂烂的疼着,同淬了辣椒盐水腌一样。
让我来嫁一个四海八荒都晓得的断袖,本宫声名早在来西海的时候就败坏得彻彻底底,日后回九重天,还如何有颜面去见那起子臭神仙?他们想得好,毁了本宫一个,成全两界安宁,本宫偏不!
踩罢踩罢,大力点儿也无妨,左右也比拿鞭子一下一下抽来得好多了。
老闺秀委实得道,连踏着我也要加上术法,这下好,我身上这只美人脚同一座五指山也没甚么两样。烂木姥姥不开花,早晚得被她这样踩出肠子心肝来。
天女大人,您这么踩高兴了,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容泽闻言,脚下骤然一使劲儿,我只觉得肩胛骨咔吧一声,一股剧痛袭上心头,胸腹中空气被榨干,我登时张口呛出一口血沫子。
哎哟他姥姥这个疼
夜兮白,你知道你现在像个甚么么?
那还用说,何时何地老子都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玉面小郎君夜兮白。当然,我不敢这么同容泽说。
我仰不起头,却听得容泽在我脑壳顶上吃吃笑开,真是像只死狗,嗳,当初才到西海时你那股子嚣张劲儿哪去了呀?你倒是告诉本宫看看,那股子让本宫丢脸的傲气哪去了呀?
女人都记仇不错,可这一位还真记了个几百来年
脑子有些晕,我撇眼看看自己,容泽方才抽过的数鞭混着之前伤口开裂,身下染的血倒是同白无常如出一辙了,活脱脱两只血人儿,只不过我还没像他那样被戳个对穿眼儿。
当时阿玉在楼熙身子里时,还替我煮粥补血,现想起来,都觉得遥不可及。
也不知道阿玉此时怎样,容泽口气里似乎他并不怎么好。
怎么不说话了?背上突然一轻,却不想眼前又垂下一截鞭子,是老闺秀取了她这宝贝出来,啧啧,看样子她那一腔子怒意还是没全部发泄干净还是怎生?
我实在是没力气说了
玉枯舟其实很好,不论修为抑或是样貌皆非凡品,甚至比九重天上那群道貌岸然的年轻仙君好到哪儿去。只不过他是个断袖。意料中的疼痛再次裹着风落在旧伤口上,怎么本宫好不容易窥得一个如意郎君,也是个这样的景况。夜兮白,你就不觉得恶心?本宫瞧着你可是浑身上下忍不住地激灵恶心!
身子骤然被卷带飞起,而后眼前黑了一黑,再睁开眼就是满目金星,容泽与伏在地上的白无常已经成了我的对面,原来是老闺秀把我丢了过来么。
你当是沙包啊老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