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点,我也早料到了。
大人,我们不是去县衙的,对不对?我平静地说。
将官不置可否。你只管跟着走便是。
我是去哪儿都无所谓,我说,只是好奇,不去县衙,那要去哪里呢?尤其是,大人和这几位军爷,明明都不是这里的兵,冒充他人,又是为何呢?
将官站住。周围军士也停下了。
你你如何知道?他问。
很明显啊,我说,这么个小城,又不是紧要之地,多数兵士都是歪瓜裂枣,哪有你们这么健硕的?而且你们虽然都披着寻常兵士的甲胄,下面的衣物可都是好料子,这不是人人都穿得起的。
我顿一顿,又道:况且我方才说了个谎,我打听过了,城里近日来的值守,是一夜分作两班,大人身上好歹挂着个总旗的腰牌,若真是城内的守军,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将官沉默半晌,忽然笑了。
他们说姑娘非同一般,我还不信,如今是见识了,他说,不过姑娘还是得同我们走这一遭。
我没说话。他们是谁?
又走了一阵,将官带我和九枝走到一栋气派的大宅外面。
临近时,我已觉得不寻常,正是城里最忙的时分,周遭却看不见一个行人,宅子从外虽看不出什么,但隐约能感到,四处都戒备着不少人。
我大概明白这是哪里了。
将官送我到门口,早有两个看门的高大男子将大门推开一道通路。到这里,就只有我和九枝能进了。
我背着手,悠然自在地走进宅子,门后有一人在等我。熟人。
常典簿。我和他打招呼。
常姓男子一言不发,点点头,示意我跟他走。
常典簿今日可好?我故意去看他手腕上缠着的布条,昨夜我身边这位小兄弟,把你抓疼了吧?
姓常的神色沉静,还是不吭声。
放火的是谁?我收起脸上的假笑,肃然问他。
他仍旧不答话,径直把我们带到内堂一间房屋门口,叩了叩门。
人来了。他低声说。
门开了。宅子气魄,内堂也修得富丽,门内是一栋宽敞的大屋,摆着不少精细物件,正对面坐着一个一身华服、举止不俗的男子,正在用茶。身边还站了两个人。
门在我身后紧闭。我上前两步,仔细打量眼前光景。
坐。喝茶的那位指指一侧的一套桌椅。
谢殿下。我随口说着,大咧咧打开椅子坐下。九枝一脸好奇,坐在我身边,东看看西看看。
喝茶那位手一停。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