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真半假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刘若筠沉默了半晌,眯着眼,像是盘算着这事情的利敝。
“只是,这样一来,你就少不得要担个恶名了,而且,我担心逐阳会迁怒于你,影响你们俩感情。”贝凝嫣心有愧意,自己半真半假的说话,并没有完全吐实,但刘若筠若是真答应了,损害却是实实在在的。
“说不上什么恶名。”刘若筠的表情像是这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再说,我和他之间,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只不过是不讨厌罢了。其实我和他都没有理由阻止你的,当时你入门,就说明了是个交易。”
她想了一会,“过一阵,应该是要去其他分号查帐的日子,就那段时间办吧。再晚一点,我家中长辈过来,这事就棘手许多。”
刘若筠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主,现在的贝凝嫣也不是个手软的人。两个人凑在一起,自然这事情办得妥当周密,一丝风声也不漏。万事准备好,只等着霍逐阳出门离开太原这几日的东风了。
一顶花轿悄无声息地从太原刘府里出来,送到童平成暂时住着的宅邸里。虽然是纳个妾,童平成仍是请了当地官府里一些打交道的人来喝杯喜酒。花轿从角门进,直接送入新房。童平成并没有穿新郎服饰,开玩笑,这是傅岩逍的老婆,就算是作戏,他也不用牺牲这么大吧,以后被傅岩逍秋后算帐麻烦就大了去了。
——再说了,纳妾,是完全不需要摆排场的,也没有什么礼仪,就像是买个丫环一般随便。要不是为了造成既成事实的假像,让霍逐阳日后无话可说,连把柄都抓不到,连宾客都不用请的。
童平成一脸平静地掀开轿帘,随即吓得退后两步——这里面的人,不是他弟妹吧,活生生就是一个女鬼,而且还是满脸鲜血的女鬼啊!
抬轿的脚夫和陪着过来的婆子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传说中绝色姿容的贝凝嫣,脸上纵横交错的几道新添上去的伤痕,手中仍拿着沾了血的发簪——得要多心狠的人,才能忍着痛不吭声地往自己脸上划那么多道伤啊,皮肉翻开,可不就像是个女鬼!
“这是怎么回事?!”童平成气急败坏地转身斥责脚夫和婆子,“好好的人,你们路上就不能好好看住?!快快,快去叫大夫过来!”
“大人,小女子身不由己,非能自己作主,但一女不侍二夫,绝不受此辱。只求大人赐得一死,留之清白之身,也不至于辱没家门。”贝凝嫣像是忍着脸上的伤痛,极度艰难地一字一顿吐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