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筠倒像是想起来什么,含意莫测地浅笑,漫不经心地拈起报告细看。看到上面列出的有嫌疑刁难拖延驿帮事宜的名单,也不禁拧了拧眉,“看来这傅岩逍的确是不简单啊。”她叹了口气,一面与他们在商言商地合作,一面又悄然布局,掣肘驿帮的快速壮大发展,只是,这一次怕是冲着霍逐阳个人来的可能比较大。真是个护妻心切的男人啊。
“咦?是傅小子办的?”刘若谦这下顾不上扮风流人物,保持绝佳风度了。“没有可能啊,在年前我们处处针对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动,现在两边合作反而出招,不合情理。”
“如果她的目的不在生意,就说得通了。”刘若筠不以为意地挑挑眉,“先交好,再示威,她是在警告逐阳,向我们示意,不能将逐阳放在杭州。”
刘若谦目瞪口呆,“傅小子怎么这么多小诡计小心思小把戏!”这些商场打滚的人真是麻烦,做什么事情都要弯弯绕,就不能爽直点么!
刘若筠无奈地看着她那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爹交待要她领着这位不务正业的兄长理事,让他多熟悉熟悉,过得两年,生意就全交给他们兄妹打理。只是这兄长闲云野鹤惯了,对生意竟是不感兴趣,也对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厌烦至极。
再无奈再叹气,也得好好指点他,省得日后给人家算计了去。她起身到书房外看了看,示意护卫退出院外,好生看着不让人接近,才关上门给刘若谦解说,“驿帮一向在北方发展,与官府关系十分密切,尤其是关于到马匹供应,和军队里的将军们交好不说,在朝中,却是与长孙大人有些关联。”
她说到这里,看了刘若谦一眼,顿了顿,才字斟句酌地往下说,“长孙大人是三朝元老,你也明白,朝中有人好办事,驿帮在暗中靠着他,朝中大多官员是他的门生,自然心知肚明地不会与驿帮过多为难,给此方便,这就是我们驿帮历年不衰的主要原因。”
剩下的,她就不再多言。她这个大哥再没有经商天分,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稍想一想,也是能够明白的。贝家向来是安分经商,与官府的关系不算太密,不过是平日里也勤加打点,保得安生便于营商而已。哪里像他们驿帮,不与官府打交道都不可能,谁叫他们本来就是做着官府生意起家的。
傅岩逍很小心地将针对范围局限在江南一带,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离京城也远,选得非常巧妙,长孙无忌的势力再大,对江南的控制也不会那么强,不过是安插几个亲信。度也掌握得很好,没有妄想封杀,大肆打击,只是若有若无地为难拖延——看起来更像是敲打一下而非宣战。
刘若谦定了定神,他再不喜这种生活,但并不是笨蛋,人情世故这方面也算是老到。犹豫着开口“如果将逐阳调离,他恐怕会难过吧。”
刘若筠点了点头。又不带丝毫感情,“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