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被临时推上场去,但也不能不给亲亲娘子面子,坏了她的大事。傅岩逍打起全副精神,略带局促地上台,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这次稍有不同。贝凝嫣特意替她制了两套男装,是与凝嫣身上展示那套同款的情侣装,这份用心,让她既甜蜜又紧张,生怕一会出什么差错,留不下最美好的回忆。织艳刚才说上台了有好处给她的——凝嫣会重新上场一次,与她一起谢幕。
贝凝嫣将人心琢磨了个透,哪一位少女不怀春,谁不想给心上人送上一份心意。而对于各家夫人来说,自个在这里花了大把银子,自然也惦记着给家中的相公捎上一些可心的物事。在一群女人的场子里,突然展出两套男子的服装,且是以特别压轴推出的,竟然比前面六套更受欢迎。
江南男子向来比较温文,显得瘦弱颀长,傅岩逍恰巧符合了这所有的特质。淡青色的外衫,改良后的对襟纹扣,同色的冠带,只在带子上以亮金色的丝线绣上金凤。她走完台之后,贝凝嫣笑吟吟地特意再出场致意,款步走向她,她身上所着却不是惯常的襦裙,揉合了胡服的利落贴身,衣带上绣着的却是亮银色的银凰。
傅岩逍鬼使神差地想起西式婚礼中,新娘子应该就是这样,被父亲挽着过来送到新郎手中的,就直如将幸福交付。她不自觉地微微倾身,极绅士地伸出右手。贝凝嫣略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将手递过来,缓缓放入她手心。傅岩逍笑着握紧,并肩而立,一起向台下躬身致礼谢幕。
两人在台上虽然不能有过于亲近的举动,但眼神交汇,无意中傅岩逍流露出的宠溺与爱意,还有瞬间欢喜,为佳人倾倒的沉迷,到最后两人携手并肩,这般执手齐眉的恩爱,又有哪个女人不渴望期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自古至今都是女儿家的最大期盼。
到最后织艳与封悔殊统计客人订单数目,竟然男装订单相同于女装订单的七成,按着傅贝两人那一套成双成对下订的,大约占去一半多。六比一出场,居然有如此的成效,不知道应该谓叹傅岩逍的魅力,还是将这功劳算在最后那一出“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戏码上。
风霁月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直到除夕,都忙得人仰马翻的,贝家商号里原有的裁剪师傅和绣娘全都调来支援,也得加班加点火力全开赶工来缝制衣裳,才能赶得及让下单的客人取了可心的新衣过年。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夜,这是走动关系的好日子,迟了,显得不够诚心,早了,又太过急躁。这一个月以来,这四个人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过了三日开业庆典,可以松口气歇歇,傅岩逍是窝在房中睡得宠辱皆忘,日至正中才起身。
贝凝嫣疲累得很,依然一早悄然披衣下床,出来安排各府的礼品。除了惯常按各人的喜好准备的礼物之外,还安排了之前就准备妥当的新款衣裳和封悔殊研制六款新品的极品货色——她特意压着这几日不让极品推出,为的就是这桩。每个人都喜欢享受特权,这几家是杭州城内最有权势的,得了这正受热烈追捧别人用不着的东西,又怎么会不心思爽快?
贝凝嫣亲自查点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淡淡道,“就这般送出去吧,跟这几府主事的夫人带个闲话,就说最近我们贝家和亲戚旁支有些小打小闹的,不过是家事,若是有外人插手想要闹大趁机作乱,还望这些夫人们能够帮着敲打一二,家事么,还是应该自家人关起门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