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
相凝霜轻轻睁大了眼睛。
她察觉到洛长鹤似乎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没敢将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只是两只手撑着脸颊,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看
正是。他垂下乌黑眼睫,神色很柔和,似乎并不觉得说这些难为情,施主可觉得我佛心不正?
不不不不不。
相凝霜急忙摇头,想鼓励他这难得一见的敞开心扉,绞尽脑汁地调动自己贫瘠的佛理知识:不识七情六欲如何能真正参破凡尘呢。总是一味的避讳常人本就该有的情感,这不也是另一种我执吗?
她结结巴巴的说完,又想到什么,猜测道:后来上座是不是静心修行,破除了这一你们应该叫做贪念吧?
洛长鹤微一停顿。
他终于走了过来,坐在了相凝霜对面,因着在窗边待得久了,他沾染了一袖的梅花香气,于是整个人的气质也愈加淡而远,湛湛眼眸清透而又流光变幻,难以捉摸。
没有破除。
他这样说道。
他仍然在不甘。
相凝霜很想继续问下去。
虽然洛长鹤说得云里雾里,但她太清楚这绝对是桩惊天秘辛,他这样的神仙还能不甘什么,还能对谁不甘,总不会是他悄悄摸摸降了妖除了魔结果没人知道便因此不甘吧,他也不缺世人的供奉膜拜。
她几乎是兴致勃勃的分析起来。
肯定是为了哪个人吧。
就洛长鹤这样的性子,无论做过什么,那个人想必也什么都不知道。再想得缺德些,说不定还有人顶着自己的名头抢了他的功劳。
比如拿着洛长鹤辛辛苦苦弄来的东西,深情款款说是自己送的。
想着就好气,这确实会不甘心,大罗神仙来了也得不甘心。
相凝霜又往深想了想。
他既然说他并没有参破,那难道在此之后,他便什么也没做,只是就这样自己默默不甘吗?
肯定不会吧。
她对洛长鹤的手腕与本事还是有具体认识的,只能说这样的人幸亏是个佛修,要是走偏了道四洲早就大乱了。
他一定是会做点什么的。
但情爱一道又很不简单,爱欲愚人,他这样一心不甘委委屈屈的冲上前去,十之八九都会落一个弄巧成拙,说不定还会让对方不明所以以至于觉得他莫名其妙,最后阴差阳错变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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