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心思细腻,定然比公主想得多些。
江念晚抿着唇瓣,低头去看他颜筋柳骨的字,小声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吧。
看着长云殿中又恢复阳光灿烂,香兰笑道:公主在翎朝宴上好好表现,帝师自然也晓得公主原谅他了。
江念晚深以为然,又仔仔细细地对付起那些策论,看得极认真。
陆执这样用心为她,她不想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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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二,艳阳高照。
翎朝宴设在青珏台,自晨时就已经坐满了人。不同于以往的宴会,翎朝宴因有着学问交流的名头在,氛围格外肃穆些。
为求公正男女策论分场,中间以宽大的屏风相隔,题目侧重也稍有不同。
这一次入围翎朝宴的世家女子有吏部尚书之女徐绮、右翼前锋营统领之女邹云清还有按察司使之女梁娴,这三人是定文堂论试的三甲,这才得以选拔入宫。
江念晚在座上坐着,目光凝在徐绮身上。
她确实生得好相貌,肌肤雪白红唇皓齿,眉眼微微上挑,着妆也多用艳红,更衬得人皮肤白皙透亮。远远望去,只觉行立间虽尽是大家闺秀之气,却难免有些目中无人的高傲。
也难怪,她已经连续三年夺得头名,自然心气高些。
徐绮依次给诸位公主行礼,待到江念晚时,她也面挂淡淡微笑,礼节分毫不错。
只是刚礼毕她却忽然抬起眼看江念晚,神色颇为古怪。
江念晚心中不解,只淡道:从前便听说徐大姑娘才貌双全,今日得见果然如此。只是我这几年不愿在宫中活动,姑娘可是不认得?
徐绮略整理了下神色,展颜笑道:九公主神姿过人,是叫人念念不忘的,臣女怎会不识。只是方才闻得公主身上药草香熟悉,想起自己从前也偏爱这类草药,故而失了礼数,还望公主见谅。
江念晚一顿。
她差点忘了,当初徐绮绣给陆执的药草包被她拿去了宫里,又日日压在床榻上。那药草包用料甚为讲究,药香时时不散,故而她身上也沾染了许多。
用着人家绣的东西,此刻多少有些心虚,江念晚若无其事道:是吗?我近些时日不得安眠,故而配了此方。
臣女略懂些医术,倒觉得这样的药更适合安神呢。九公主需要安眠的话,若不嫌弃,臣女也可为您另配一药草包。徐绮温声笑道。
江念晚干巴巴地笑着:不必麻烦了,这个我用着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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