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黎加快进食的动作,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时经寒的脸。
她在心中反复回想,越是想,越是能把自己脑中的贺孤舟和面前的时经寒重合在一起。
至少,脸部轮廓是完全能重叠的。
只是神态上有细微的差异而已。
贺孤舟不笑时,确实就是这么张恶人脸。
只不过贺孤舟没跟时经寒一样那么喜欢皱眉,两条浓眉往中间一挤一沉,那凶恶指数更加翻倍。
难怪顾舟转述的时经寒大学日常里,有些听起来就充满了“放学别走”的气息。
谢九黎想着想着,注意力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往时经寒身上飘。
她再度意识到这件事时,是因为时经寒又一次拧着眉和她对上了视线。
“对不起。”谢九黎先声夺人。
但道歉如果有用就不用警察了。
时经寒的眉宇仍然紧锁,他沉默了片刻,双手离开键盘,整个人朝谢九黎的方向倾身:“接下来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打我。”
他边说,落在桌沿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谢九黎看着时经寒的脸,又很有意思地看他的前脚掌不安又焦虑地拍打地面。
打这张脸应该是肯定舍不得打的。
谢九黎平和又好脾气地问:“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时经寒停顿了一下,皱着眉低声问,“……喜欢我?”
谢九黎稳稳地靠坐在椅背上,脸上适时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过了片刻,她才摇摇头道:“抱歉,可能是……”
她的道歉还没有说完,时经寒就打断了她:“那我觉得我——”
恰好在这时响起的敲门声也好巧不巧地把时经寒后面的话打断了。
时经寒停了下来,黑瞳沉静地和谢九黎对视,像是潜伏在夜里耐心狩猎的大猫。
他连唇线都和贺孤舟一模一样。谢九黎想。
顾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他谦和地问:“我能进来拿个东西吗?拿了就走。”
谢九黎有点无奈地想怎么又用“学生卡掉在车上”那一招,边侧脸道:“门没关。”
过了两秒,顾舟推开门,先从门缝探头往里看了看,视线不动声色地从时经寒身上一扫而过,然后才略带腼腆地抱着百合花瓶从门后闪身出来:“书昨天好像落在这里,阿姨让我顺便把花瓶带上来——要不要我顺便把碗带下去啊?”
他这副乖巧邻家的模样真是看不出那天冷下脸来说话的气势。
谢九黎想着,摆手:“一会儿我让阿姨上来帮忙收拾。”
画室里见不得人的画已经全烧了,以后自然也不用再当成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