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烦躁,抓住他下颌掰正:“误会误会。”
车停在私人医院外,约莫一刻钟。司机朝后视镜瞄了数下,忍不住轻声提醒:“小小姐,您要上去吗?”
朴善雨脸色极差,指节嵌了好几道月牙状的指甲印,她冷冷开口:“在这里等我,我过会就回来。”
司机连忙嗯了声。
金悦立在走廊尽头煲电话粥,电梯一响,她就挪过目光,刹住话头:“明天我登门拜访,就先这样吧。”
“妈。”朴善雨走近。
金悦揿灭通话,盯着她看了会,叹了口气:“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爸爸那边还要多点耐心,凡事都要看是谁笑到最后,而不是谁现在笑得最灿烂。”
又是如常的劝诫,朴善雨面无表情,推开门:“嗯,我进去看看爷爷。”
护士下午来替朴家赫做过检查和清洁,现下他换了套舒适的睡衣,躺在病床上,呼吸器时不时蒙上白雾,心跳平稳。
“我找到了位神经科专家,过几天请他过来替你二哥看看,千万别落下病根。”金悦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
“嗯。”
“等会去公司吗,你哥不在,你多跟进点项目也有好处。”
朴善雨眼睫低垂,目色空洞:“妈,那天晚上你在家,对吗?”
金悦疑惑:“哪天?”
“爷爷摔下楼那天。”她声音轻飘飘的。
金悦太阳穴骤然绷紧。
“你全都看见了?”
“谁跟你说的?”金悦警惕打量了下门外,连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
朴善雨厌恶地望向床上的老人:“你是不是看到我——”
金悦及时捂住她的嘴,声线颤抖:“不,你听我说,这件事与你无关……是那个诈骗犯,对,是她推得!善雨,你要忘记这一切…堂堂正正的做朴家的小小姐,妈妈求你…你别再…别再找文家……”
朴善雨拨开金悦的手,苦笑。
原来她一直知道。
“堂堂正正?我早就是匍匐在阴沟里的老鼠,我不怕脏,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她眼中蓄泪,夺门而去。
金悦追不上,扶住门框:“善雨……”
她几乎半跪下,颈上的项链啪一下断开,莹润白亮的珍珠哒哒哒朝四周滚动,很快再次陷入沉寂。
金悦抹干泪痕,猛一下转身扑到病床前,用足力气,愤恨捶打那副麻木的躯壳,口中痛呼:“你还我的女儿!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的!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朴善雨路过小院时顿住脚步,墙角垂下一株野生的月季,迎着料峭春寒绽放生机。
她眯了眯眼,不顾茎上倒刺,绝然抽手揪下那朵花,低头看着掌心留下的血痕,面不改色,仿若失去痛觉。
上车前,她拨通电话。
“喂。”朴世京嗓音低沉。
“我替你扫除最后的障碍,事成后我必须马上得到四海,不能等。”
朴世京沉默半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