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赵盼儿却断然道:这钱我不要。
池衙内彻底懵了,事情的走向跟他想得大相径庭。
赵盼儿耐心地解释:按契书,我们毁约,他本来就该扣掉我们这三百贯。不该我得的钱,我一文也不想要。你帮我还给他吧。
池衙内沮丧地哦了一声,嘴角耷拉了下去。
赵盼儿只得道:不过,你帮我出气揍他,我很感激。
池衙内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真的?真的!那你请我喝酒,啊不,给我做个果子吃呗,你们茶坊的果子,我到现在还没尝过几个呢。
赵盼儿没想到池衙内变脸如此之快,不禁扬了扬眉毛,继续向前走去:果子是三娘做的,我不会。
池衙内亦步亦趋地跟上,又顺杆爬道:那你就帮我点个茶呗,我特想看你那弄的那个茶百戏!?
赵盼儿烦了,索性道:池衙内,能不能请你别对我这么亲近,毕竟三天之前,你还是我在东京最恨的人之一。就算是为了永安楼,我恐怕一时半会也没法当你是朋友。
池衙内讪讪地答:哦。我只是看你那天被顾千帆伤得那么深,才变着法儿想让你高兴一点。谁年轻的时候,没爱上过一两个混账呢?小娘子嘛,还是要多笑才美。
赵盼儿一怔,池衙内虽然嘴上油滑,但这几日总跟他斗嘴,似乎倒真没那么多时间伤心了。想到这,她放柔了声音:谢谢。等这块忙完了,我再点茶给你喝吧。
池衙内眼前一亮:真的?
一言为定。赵盼儿脚步不停,这几天,还要麻烦你盯着采买的事,行会那边也得要你去拜拜码头,毕竟永安楼是脚店,还需要从他们正店那里买酒。
池衙内忙打包票:没问题,交给我。我一定把最好的酒弄过来。
赵盼儿忙道:不是要最好的酒,而是要最适合永安楼的酒。衙内,酒楼想要做好,并不是花钱请最好的厨子、买最贵的酒、请最灵醒的跑堂那么简单,而是要处处做到平衡。我在半遮面的经营上汲取了不少教训,所以不想在永安楼上再犯了。
池衙内虽然看起来各种不靠谱,但能坐在东京十二家行会总行头的位置上,自然有他的能耐。他立刻正色起来:你放心,永安楼的事我全听你的,我这就去找,保证把七十二间正店的酒全都找来,然后咱们一家一家试,直到找到最合适的那款酒为止。那天你在万水阁里说的话,我也一直都没忘:我们要做一个全东京前所未有的酒楼,为了这个梦想,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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