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章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我就算再生盼儿姐的气,那也只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别人说她的不是!
哦,我也算别人?沈如琢的语气半是不满、半是调戏。
宋引章杏眼一横:如果你不算别人,那你那句你既然跟了我又是什么意思呢?沈郎,这些日子里待我极好,锦衣玉食,无所不备。可我还是想问你,在你眼里,到底是把我当绿珠,还是当未来的娘子呢?
沈如琢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但很快又温言哄劝道:自然是后者。怎么,这个问题你还需要怀疑吗?府里上上下下,不都称你为娘子吗?
宋引章这才略缓了颜色:那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沈如琢轻轻握着宋引章的手,半哄半骗地说:我还正想跟你商量呢,成亲之前,总得先帮你脱了籍吧?
宋引章瞬时警觉起来:怎么,之前你不是说和教坊使私交从密,这件事容易之极吗?难道现在还能有什么波折不成?
沈如琢嘴角的笑容一僵,强耐着性子继续温言道:不是波折,但的确也不是不费吹灰之力那么简单。你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说,官伎要想脱籍,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要么嫁人,要么年老,要么是受了朝廷恩赏。我若是想纳你为妾,不过跟教坊使打声招呼就罢了。可想要娶你做正头娘子,这么做就绝对不行,要不然,不单言官饶不了我,你这辈子也别想在各家夫人面前抬起头来。最好的法子,是让你先用其他理由脱籍,再认养到别的良家名下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不?
宋引章咬着唇,半晌才点了点头。
沈如琢满意地:这就对了,所以,咱们还得想想别的法子。为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除了我,你也得好好努努力。
宋引章有些警觉地问:要我做什么?
沈如琢故作轻松地说:不用做什么,跟着我多去交际就行了。你已经有了柯老相公的题字了,要是再能在诗会曲会上博得几位重臣的夸奖,由他替你向教坊使讨人情,成全你的脱籍之请,岂不更加自然?
宋引章不敢置信:你是要我去讨好那些官儿?
沈如琢忙道:怎么会呢?不过就是谈笑两句,适时再弹上两支曲子就行了,如今引章娘子名满东京,谁又敢对你不敬?我知道你品性高洁,不愿意行媚人讨好之事,所以才迟迟没有跟你提起,但为着我们两人以后的幸福,你就先委屈一下,好不好?
犹豫半晌后,宋引章终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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