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在走廊里快步疾行。春桃在一边看到,忙追上来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姑娘等等,等等!您千万不能再去找老爷了,要是再惹老爷生气,奴婢娘的命就真保不住了!高慧却停下脚步,怒气冲冲地说:我不会去找我爹,我找的就是你!说,我爹为什么要打奶娘?别跟我说什么奶娘贪了钱,她管着我房里的银钱十几年,一分一毫都没少过。我爹已经好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要是不是气到极点,他绝对不会随意对家中的老仆用这么重的刑!
春桃很是为难,若老爷知道她对姑娘说出实情,她恐怕也要落得跟母亲一样的下场。
高慧见春桃不说,硬下心肠威胁道:你以为只有我爹会抽鞭子?
奴婢不敢!春桃吓坏了,忙低声道,奴婢的娘,好像去找过一个女人的麻烦那个人,之前跟欧阳官人定过亲。
什么?高慧如遇雷击,颓然地后退几步,无力地靠在了墙上,定过亲,欧阳他定过亲?
茶坊早已打烊,赵盼儿却仍不紧不慢地打着算盘,不时往账本上写一笔,瞄一眼外面已近西斜的日头。
孙三娘向赵盼儿走来,催促道:你怎么还没盘完账啊,快点,还得去给招娣买衣裳呢,咱们总不能让她穿成这样跑堂吧。
快不了,我弄错了一笔账,得重新来。赵盼儿为了等顾千帆来接她,一直不断拖延时间,她又找借口说,算了,你们俩带她去买吧,我算完这个才能回去。
宋引章愣了愣,不解地问:带回去慢慢算不就行了?
孙三娘也正要说什么,葛招娣却恍然大悟地一拍前额,她一拉孙三娘袖子,使了个眼色:我饿了。
孙三娘一怔,再看赵盼儿着急的样子,蓦然间回过味来,忙大声道:哎呀,小姑娘长个子,就是饿得快。咱们先走吧,我也饿了,让盼儿在这慢慢算吧,人少还清净点。说罢,把宋引章也拉走了。
趁宋引章先上马车,孙三娘悄声问葛招娣:你刚才拉我走,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葛招娣小嘴一撇,一脸高深莫测地小声说:我今天刚来,能知道什么?不过,赵娘子刚才想支走咱们那个样子,就跟我表姐想偷偷摸摸地去会情郎的时候一模一样。
孙三娘眼神一亮,一摸葛招娣的头:机灵鬼,今晚肉管够!
天色渐暗,赵盼儿正就着油灯的光线执笔在白纸上画着一幅简单的图画。她画得很专心,连顾千帆何时来到自己身边都全然未觉。顾千帆一挑眉,索性走到她左边,没想到赵盼儿却正好拿起油灯,转身向右,去看墙上的一幅画着亭台楼阁的图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