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经济得以恢复,蓉城迅速发展,民乐不再重建户宅,现在已是一片繁华的旅游盛地。
可这些画,她曾经因为失去它们,而哭闹了无数个晚上。
那时的少年青涩懵懂,为了哄她开心,放出狂言说要帮她找回来。
地震过后,余震不断。
他真就瞒天过海,单枪匹马地杀到了民乐老家。
七八岁的年纪,并不懂得为何生命可贵。
姜书杳犹记得,当少年满身污垢,滑稽的站在她面前说:对不起,我没找到你老家的位置。
那刻她竟破涕为笑,开心多于了失望。
她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明明去过好几回,居然连她住哪儿都找不到。
直到后来,她跟随父母重返故土,远远望去一马平川,哪还有地震前家火通明的样子。
她才蓦然明白,不是裴衍笨,而是从前的民乐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晃十年,少年褪去青涩,身上多了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羁荡。
也在她十八岁成年这天,将小时候未实现的承诺,就这般毫无征兆地,惊喜奉上。
原来那家伙找到了画,只是故意藏着不给她。
好恶劣。
女孩尚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裴衍漫不经心地从她身后路过,朝露台外走去。
他从储物柜里拿进来一个盒子,放在桌上,示意她:打开看看。
嗯?
还有礼物。
女孩的样子过于意外,似乎以为今晚的惊喜仅止步于墙上这些画。
裴衍神色倦懒地仰靠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看她。
总有种错觉,他今晚似乎很累。
姜书杳慢慢走过去,蹲在茶几前,没急着去打开盒子,先将视线转向裴衍。
她心有迟疑,试探着问:里面的东西,值多少钱?
大概上次那幅《夕辞》是真让她印象深刻,以至于,此刻就如解密潘多拉宝盒一样,除了紧张,只剩忐忑。
她如此反应,裴衍实在再难坐得住。
他大手一伸,直接将人拎到沙发上。
俯身过去三两下将礼盒外的丝带拆开,从里面捞起一件裙子。
姜书杳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结结巴巴道:你,你居然给我买这个!
天知道,她已经整整六年没穿过裙子了。
而导致她不敢穿裙子的罪魁祸首,正是身旁这位。
六年级的时候,裴衍有一次拿毛毛虫吓她,打闹间不小心把她裙子给撩了起来,然后......
虽然穿了安全底裤。
但她幼小的心灵还是受到了很深的创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