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电梯时,身旁少年毫不吝惜地恭维了她一句。
细细品味,也不算是恭维。
姜书杳觉得他说的很实在。
对于未来,她永远相信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
女孩仰头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眸子里闪过星光,要不要现在先给你签个名,以后想签就得排队咯。
她难得自恋一次,低调而又轻快地炫耀自己傲慢的情绪。
身后陷入长达十秒的安静。
不知道那人在干什么,姜书杳有些好奇,转过头去看他。
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她眼前一晃,整个人已经被某人用手拎了出去。
想要签名还不容易,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全方位无死角的给老子签可行?
......
裴衍拎她的姿势有些变态。
脑袋受重心影响只能朝下,加之听完他的虎狼之词,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你放我下来,你是魔鬼吗,跟我说这些话。女孩手脚并用的挣扎。
钥匙开门进去,双腿总算在玄关处着地。
她涨红了脸狠狠瞪他。
灯没开,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但面前人的眼睛比这夜晚更黑。
她看不清裴衍脸上是什么表情,只知道被那双眸子逼视的灼人。
而后,他的手慢慢抬起,微凉的手指轻轻划过她脸颊。
暗哑的嗓音仿佛从海底传来,杳杳,我只是你一个人的魔鬼。
姜书杳微微发怔,抿了抿唇正想开腔,头顶的灯一下子亮了。
起初她没有发现屋子里有什么不同。
直到一丝夜风从窗户钻入,她敏锐地闻到空气中,有那么丝丝似曾相识的味道。
姜书杳缓缓转身,迈开步子走到了客厅。
眼前的景象让她恍然失神。
此刻看到的一切,比当初裴衍凭空给她变出一间画室更为震心。
墙上挂满了画,水彩画,素描,油画,有她四岁时的涂鸦,五岁时的参赛作品,六岁时的竹石图,七岁时的滕王阁写生......
这些画早该随着十年前那场地震,掩埋在老宅破碎的废墟里。
可现在,它们全都活生生摆在自己的眼前。
许久许久,她偏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身旁的裴衍,问他:那一年,你真去过民乐?
民乐位于蓉城边上的一座小镇。
小时候爸妈工作刚起步,她跟着祖父祖母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幸福的童年时光。
但一场地震,让民乐从此失去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