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不知是不是听了她的话,后来就果真没有再说那些丧气的话了。
世事难料,千变万化。
千算万算,算不到谢留不仅活着从战场下来,他还变好了!
他会将她怎么样?她能熬过几日?
胭脂从回屋起,就提心吊胆地坐在离门远远的地方,却又十分留神门口的动静。
她总感觉下一刻,谢留就要从外头推开房门,神色狰狞地出现在她面前说要报仇杀了她。
然而过了这么久了,谢留也没见到后院转转,或是来房里单独瞧瞧她。
真是稀奇,他难道就不想看看他以前住过的宅子吗。
京都昨夜起断断续续下过一场秋雨,雨势滂沱,谢家的庭院里有些边边角角、坑坑洼洼的地方还残留着雨水的湿润痕迹。
尤其墙根下还掉落了厚厚一层枯黄的树叶,稍一走近,就能闻到透过树叶蹿出来的泥土腥气,时不时还会有恼人的虫蚁从里头钻出来。
一副老旧的梯子,被人用蛮力悄然地挪了过来。
片刻之后,一道人影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冒头。
正屋内,亲兵望着天色,在差不多的时候进来禀告谢留该走了,军营还有人等着他的。
谢留暂别了谢伯卿,准备从谢府出发。
庭院里新旧交替的落叶让他忆起塞北的风沙,哪会有这么好闻的气息呢,就跟之前趴在他腿上矫揉造作的女子一样。
走之前谢伯卿还问:要不要去你以前住的房里看上一眼。
谢留果断道:不用。
他现在做什么都是一股军营里养成的干脆利落。
还有你那妇人
等我回来再议。
谢伯卿顿了顿,好吧。
他目送谢留修长俊伟的背影,就像想到谢留的父亲,他的长子尽是欣慰和动容。
谢留走了。
他就像他来时一般,行踪不定,去也匆匆。
马蹄声渐响,待到越跑越远后,墙背后的人才抚着胸脯重重松了口气。
真是,差点就被发现了。
谢府虽然大,但很多地方因为年久失修都不能住。
谢伯卿等人住的房子院子都是费了很大功夫收拾出来的,从一贫如洗到跟平民百姓家般,一点一点补足日常所需的家具。
他们选的地方也离前庭比较近,若是爬到墙上,俯瞰而下,勉强还能留意到前庭那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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