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听着马蹄声消失了,才敢放心大胆登上墙头。
她还没喘口气,只见一声透着冷意戏谑的轻哼,就叫她浑身一抖。
胭脂两头的发髻上坠满金黄的桂花,像一片繁密的星子,嘴巴微张,惊恐得近乎失语地跟谢留对视。
而本该远走的谢留就在墙面下兴味盎然地睇着她。
他危险的目光在她周围转了两圈,眼波流转,面带微笑地轻笑着问:这是在做什么呢?
第5章
夫,夫君。
这个怨种。
胭脂被神出鬼没的谢留吓得差点跌落墙下,他知不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在对上那双黑沉如深渊静静逼视她的眼睛后,胭脂想抱怨的话又默默地吞咽入喉。
她尴尬地笑了笑: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谢留冷声淡淡重复:我问你在做什么。
胭脂:
做什么?当然是离开谢家了离开这个如今对她来说充满未知危险的地方。
可她哪里敢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就像刚才,她明明听见谢留等人离开的动静,为什么他又回来了?
他难道事先预料到她会走,于是事先埋伏在这。先前那出不过是做给她看的调虎离山之计?
倒也不无可能,胭脂不愧是当年区区十二岁,就送年仅十七岁的谢留去参军的胭脂。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调整了个淑女的姿势,稳坐在墙头。
居然还能好声好气地喊了声墙下的人一声,夫君,是这样的,这里风景好,我来这是为了看风景哪也不去。夫君你呢?
谢留这回真的诧异之极的哈了声,他就像听了句天大的笑话。
眼神复杂地打量胭脂,她怎么有胆说这种话?
她脸上挂着跟老友见面般虚伪而甜蜜的伪善微笑。
可只要仔细观察她的手,就知道那只攥成拳头的手的主人,该是多么慌张懊恼。
说不定还在肚子里暗骂,碰见他谢留,该是怎样的背时运啊。
这是他们在谢留恢复正常人的神智情况下,第一次意外单独接触。
双方都因刚才的事,打破了心中对彼此的刻板印象,比不久前第一次见面相逢,还多了道更新鲜深刻的认知。
对谢留:这妇人还会爬墙,看来很会行偷鸡摸狗之事。
对胭脂:这怨种克我,真是生不逢时。
因为她打岔说的胡话,让谢留浑身严正的威仪溃散了一些,但还是叫人忌惮。
只是他不再像刚才笑得那么充满危险,反而挑眉审视她,冷淡中带有一种高不可攀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