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还刺不刺了。
陈静瑄一瞬间全都明白过来了,气得连声也没了,别过眼,手指搭在额头上。
林兆:你们觉不觉得,或许他下不了手不是因为和齐婴的友情,而是他真的在害怕。
李斯安鼻尖冒出了细微薄汗,身体都在发抖,随着「妖魔」倾靠过来,雪色睫毛不住轻颤,都像在流泪了,遑论用剑伤人。
齐婴靠近他时,他缩着脸,很绝望地抱着自己本该斩妖除魔的大宝剑,自卫般挡在胸前。
齐婴不敢再过去了,就怕再靠近真的把他逼得哭出来。
李斯安的后背快靠上青铜鼎的边缘,那柄剑颤颤巍巍抱在怀里,随着齐婴走近,视死如归般横在前面,狐耳朵尖吓得红了一圈。
被「祭品」逼到了角落的神明显然并不多见。
祭祀台下的唏嘘声一波又一波,显然原本来看神仙打架的各个都大失所望,气急了似的往呸了两声,叫晦气。
齐婴:有那么可怕吗?
李斯安不安地抬眼,才发现喉咙连正常的说话也很难,断断续续地说:我才不怕,你,不要这样看我。
只听到一声淡淡的叹气。
随即李斯安的手就被握住了。
祭祀台下原本叫衰一片,居然一时变作了很诡异的其他声音,一时台下几千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望着台上。
什么回事。
难道这就是九尾的能力。
我怎么忘了这茬,九尾狐,也算是狐妖吧。
李斯安轻轻挣了挣手腕,却挣扎不开。
齐婴看着他,李斯安的手也软了,软着腿站在远处,睫毛惊慌失措地翕动,湿漉漉的银瞳惊吓得都冻住了。
齐婴就站在他的对面,眼眸凝视着前面的空气,心无旁骛地帮李斯安握着他的剑。
手不要抖,剑握紧在手里,往我身上刺,对,就是这样。
妖魔教着所谓「神灵」如何刺死自己。
李斯安手指几乎发软,他不住地喘气,双目里滑过几道血丝,但手腕却被齐婴紧紧握在掌心里,带着剑划破肩膀,溢出鲜血来。
底下的妖魔本来嘘声一片,见高台上形势骤变,一流血一众都兴奋起来,摇鼓呐喊的都有,一时叫好声冲破云霄。
齐婴的手指已经鲜血淋漓,但却微笑着,低低抽气,手往前拉了一寸。
李斯安被他这么一拉,身体往前倾,鲜血顺着齐婴的手臂一滴滴往下流。齐婴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一般,眼睛却一瞬不眨看着李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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