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早就习惯了疼痛,起床时百里长珩虽觉着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想到寒毒,又什么都对劲了。
百里长珩摸到了自己身上扁扁的咬痕,他有些震惊,难道昨夜不是做梦?
昨夜百里长珩脑袋迅速转过无数思绪,可每一个都停留不久,他抬头,攥紧手下锦被,那个少年是谁?
魔迭眨眨眼,有些没明白,除了长随还能有谁?
此话一出,百里长珩不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在自己死前还能跟自己爱的人共赴巫山,忧的是自己昨夜那般蛮横,不仅捆了人家,还弄哭了他好多次。
也不知道长随会不会记恨自己,而且今早起来长随一没提这事二没跟自己闹,反而更加疏离。
长随长大了,他们又没了生死契相连,百里长珩实在拿不准长随对这件事的态度。
魔迭等百里长缓了缓,才轻轻说,要不要我去喊长随来服侍你?
不必。百里长珩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长随,替我把衣裳取来,我自己穿。
魔迭停了停,行,那主君自己小心些。
魔迭从衣柜里取了套宽松舒服浅金色衣裳放在床头,出门时又想起来了,刚刚瞧见长随在后厨发脾气,碎了一地碗,我看他可能挺生气的。
百里长珩点点头,我知道了。
魔迭回头看了百里长珩一眼,尔后关上门,前往后厨。
后厨地上已经清扫干净了,长随像往常一样,敛着眉目将细面放入烧开的锅里。
魔迭靠在门边看了会,才问,昨儿的事,你打算
昨儿什么也没发生。长随头也没抬,冷冷回了一句。
主君没要我服侍,我只给他拿了衣裳就出来了。魔迭轻声问,你吃醋了?
没有。长随回的很快,主君想要谁服侍,那是主君的事,与我无关。
魔迭叹了口气,你就倔着吧,我先走了,昨夜传来消息说他发烧可吓死我了,熬了一个晚上没睡,我困得要死,先去睡了,你煮了面后去看着他点,再出事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魔迭说完,也不等长随的回应,转身离开。
长随等人走后站直了,双手环抱后背抵上柱子,抬头瞧爬了些细细蛛网的屋顶,直到香味浓郁,锅里的汤咕噜噜响这才将面捞起,端着去百里长珩的屋。
百里长珩说自己穿衣裳,可是等魔迭走了也还是没动。
他在床上坐着,双目茫然地睁大。
他记着昨夜看见的是个俊俏的少年郎的,少年郎面容已经长开,初见凛冽。少年郎长眉如刀,下边生这一双锐利的鹰眼,鼻梁高挺,下颚线干净利落如刀削斧凿,第一眼瞧过去,大多会觉着此人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