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刚才提心了一番,现在看到沈烈,心便安定下来了,她和他一起坐在破凉席上:“我这不是惦记着你嘛,怕有人给你使坏,才过来看看,想着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沈烈笑道:“他们不敢来了,孙红霞被吓回去了,林荣棠刚才在这里看浇水,现在也回去了。”
冬麦:“吓回去?”
沈烈便将他挖出鼹鼠的事说了。
冬麦惊讶:“你怎么这么莽撞,万一人家真流产了呢!”
沈烈:“谁知道她肚子里是谁的种,我就不信真是林荣棠的。”
其实他自己判断着,大概率她肚子里就是空的,唱空城计的,她接近冬麦,很可能并不是要扒自己家浇水的沟渠,毕竟一个孕妇,干这种事有点犯不着。
但是这些,只是自己猜猜罢了,太匪夷所思,暂时也就没提。
冬麦越发觉得这事捉摸不透:“你说林荣棠他到底怎么回事?”
沈烈便揽住她:“提他们做什么,咱都不用为他们费脑子,回头就等着看戏好了。”
他今天这么一威胁,孙红霞估计不敢找冬麦,回头还不是找别人,王秀菊什么的,她随便找谁,到时候就等着看热闹。
冬麦想想也是,也就不提了。
沈烈便领了冬麦,两个人一起躺在破席子上,仰躺着望天,没有月亮的夜晚,夜空仿佛无边的浓墨,不经意间,可以在角落里发现几只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幽光,仔细看时,才会发现,夜幕并不是完全暗黑的,那黑色中其实隐隐透出深蓝来。
冬麦偎依着沈烈,就这么并排躺在席子上,蛐蛐低低地鸣叫,玉米叶在风的吹动下窸窸窣窣,不过有了沈烈偎依着,冬麦并不会怕了。
仰望着上方,看着那没有边际的夜幕,她便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大,而自己和沈烈,渺小到仿佛不存在。
她忍不住靠近了沈烈一些,低声说:“沈烈,你给我说说你在外面的事吧。”
沈烈单手揽着她的肩膀:“你想听什么?”
冬麦:“随便什么吧,就是想听听。”
沈烈沉默了一会,才笑了笑,道:“那些故事都不好玩,也不好听,给你说好吃的吧。”
冬麦眼睛一亮:“好吃的?”
沈烈:“嗯,我们当时吃的压缩饼干,味道挺不错的,随便吃几块,一天都不饿了,而且味道非常好,据说里面有糖,有全脂奶粉,还有葡萄糖什么的,口味还挺多的,有葱油的,芝麻的,还有椰香的。”
沈烈笑着道:“我开始的时候,比较爱吃芝麻的,那个味道好。不过后来就受不了了,那个吃了真渴,高压缩的,又甜得厉害,吃了就口渴,渴了就想喝水,但那个时候,前线缺水,缺到什么地步,我们最严重的时候,能正经喝几口水,就是吃吃防疟疾药的时候,那个时候倒空了的水袋子都得赶紧拿起来舔舔,你说吃这个能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