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彤是妖,自然有办法。张决明说。
也是。周启尊点点头,但我不行吧?你昨天是怎么把我送回来的?
张决明回头看了眼窗户:从窗户进来的。
周启尊突然一下没想起来,他这是住的几楼?反正不是一楼。总之张决明神通广大,他已经习惯了,不足为奇。
就是想着张决明当时身上有伤,还要带着他从山地出来,将他安顿好,照顾好......他自个儿倒是眼睛一闭人事不省了,全累着张决明。
左胸像是被根圆头棒槌敲了一下,轻重正好,不疼也不痒,就是栽下去块小心尖儿。
那林眷现在人呢?周启尊问,他在这旅店有自己的房间,应该回去了?
应该吧。张决明说,你先进屋吧,我叫他过来。
你俩说话,在我屋合适吗?周启尊打量了张决明一眼。
张决明转回头,去把窗帘拉开,让初晨清透的阳光泻进来:合适。
血玉扳指还在张决明手里,他擎起扳指又看了看,犹豫了片刻周启尊的身体不对劲,他紧张得要命,不想还扳指。
张决明:按你的说法,这扳指可能有问题,但我现在看不出来。等我......
先放你那吧。周启尊把门关上,他回身走到张决明跟前,笑出一排白牙。
他只是短暂地笑了下,那白牙晃了张决明眼睛。周启尊说得轻描淡写:这扳指是我爸的遗物,你好好拿着。
张决明那一秒觉得手上的小玩意比千金沉,宝贵得他不知道自己手指头怎么长得,能不能捏得住。
明明他身上还有疑点,他有事瞒着周启尊,周启尊不可能没感觉。周启尊这是......哪怕摸不清深浅,也愿意完全信任他吗?
周启尊是个豁朗人,干脆大手一挥给话说透:我知道你不能什么事都告诉我。你是为我好,我不介意。扳指你先拿着吧,放我这也没用,我信你。
张决明真的不局气,他不及周启尊半分敞亮,这话叫他眼睛一酸,差点把眼眶酸红了。
他心想你要是知道我瞒着你周怿的死,瞒着你周家当年的真相,瞒着你......其实我一直偷偷看你,偷偷跟着你,八年,甚至你捡的猫都是我别有用心放去你身边的。
周启尊为人磊落轶荡,如果知道这些......
像恶化的伤口涂抹一层带盐的稠蜜,分不清是甜还是疼。
周启尊的信任是张决明一次次拼命换来的。可尽管他用命来搏,这句话也不踏实,它立在虚伪的废墟上,轻轻一晃,就会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