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都多大的年纪了,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我到这,不是看着你收拾砚台的。
是。
周翰垂头,低声下气应答道。
又试探着问了一句:父亲带了多少军队过来?
一共三万,朝廷禁军带来大半,还有在楚地驻扎的军队,也调了过来,这次非同小可,立新君的诏书已经下来了,最关键的就是中山郡了。
三万兵力,皆是精兵,几乎是把他的家底都搬出来了,就是为了与陈子惠对峙,哪怕用兵力上的优势,三个人当一个人使,熬,也要熬死他。
京城那边的消息还是封锁的,我带了这么多兵来到中山郡没有人知道。
张家的人呢?
被我软禁了。
这一回,为夺位,他手中有军权,于是利用军权,软禁了一批与自己政见不合的高官。
而做出自己还在京城的假象,因此,根本没有人想到他会带着这么多兵马奔赴中山郡。
中山郡北为匈奴,南为楚王压境的大军,东为大海,西为并州。
东南西北四面唯有一面可为陈子惠的援军,而在数量上,却远远比不上楚王的大军,而此时,他们还蒙在鼓中。
我知道,这些人当中,属陈子惠最难应对,这一次,无论如何,不管使什么样的手段,都要杀了他,剿灭他的全部势力。
说罢,盯着周翰的眼睛,又吐出几个字:要一个都不留,明白吗?
周翰的手在轻轻地颤抖,他感觉到了,忙将这只手背到身后,死死地揪住衣角,答道:明白。
派去刺杀他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他的妻子,似乎也和他不是一条心啊。
想到这里,周俊扯出一丝苦笑来,往事历历在目,浮上心头,世事仿佛在轮转。
他想起来自己被寄养在伯父家,伯母待他很好,可是有一日,却莫名其妙地死了,那时候,他还小,执拗地想去见伯母最后一面,却不让他见到尸体。
伯父只是冷冷地告诉他,是突发了急病,让他小孩子,不要再多问了,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皇位之争,被他的伯父毒死的,若是不被毒死,夹杂在旧朝新朝之间,恐也难以善终。
十年后,恩怨又一次被翻转出来,他的长姐意图谋杀他的伯父,不成后身死,而她的伯父,也于三日后崩逝。
这一桩桩事,缠绕在他的心头,有了二十多年,终于又一次到了他的对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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