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翰低眉垂首,又应了一句。
若是能利用她杀了陈子惠更好,反正,韩德元与他也是不合,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来,更好。
手指叩了叩桌子,倒是笑了。
反正最后,谁也逃不掉,若是这几个人刺杀不成,便派军队围了他们,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有一瞬间,周翰一怔,但在父亲面前,是素来听话惯了的,只沉默着,没有应声,对策也只敢在心里暗暗地想。
你安排那几个在陈子惠府邸的人,要在何时动手?
今天晚上,有人来了消息,说是陈子惠今天晚上会回到府邸。
好。
周俊听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这么多年来,他的哥哥夺了他本该夺的皇位,极力打击他,连带了皇帝一党的人。
这一次,终于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来。
这些年来,在中山郡和楚地,你办事还算得力,若是日后我夺得了皇位,我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养子。
他说着,拍了拍周翰的肩膀,颇有欣慰之感,在他的儿子这里,不会再有兄弟之争。
父亲,儿子明白。
明白就好。
而周翰的心里,仍旧父亲回荡着一个都不留的话,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可是,一旦这其中的人包含了韩昭昭,那个几乎与画中人一模一样的人,他的心绪却是不同了。
好在,那几个人是跟了他几年的,他说过的话,想来也是该听从些的。
正在思索的功夫,见到周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隔过桌上被泼洒的墨迹,拿起来放在桌角的卷轴,缓缓展开。
一幅美人采梅花的图展现在他的面前,手抖得厉害,直接把画扔到了地上。
父亲!
闭嘴!
这一次,态度却是强硬。
周俊弯腰,捡起这张画来,瞟了一眼上面的画面,手紧紧地捏住,将纸张捏皱,在边角扯开一道缝隙来。
忽地,那画被周翰抓住,同时,周翰扼住了他的手腕,抓得也甚是紧。
顿时,周翰愣住,他的养子在他面前素来乖顺。
身着白衣的青年紧紧咬着唇,轻轻地吐出来几个字:父亲
唤我做父亲是要干什么?
周俊愤怒,狠狠地去甩养子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却甩不掉,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老了,而养子正值壮年,力量不容小觑。
我想知道,父亲为何对这幅画这样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