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吗?
等你。
夜色清冷,韩昭昭的这句话随着风传来,到他的耳畔。
我想带你一起去见我父亲。
她笑了,拉住他的手,也不管甲胄上的污迹。
别碰这里。
陈子惠一惊。
怎么,这里有伤?
韩昭昭一惊,忙将手抬起来。
不是,这甲胄没有清洗过,还粘着泥土和血污。
韩昭昭披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衣服,算是淡蓝色的,又有些发白,若是真的粘上了那些东西,明显得很。
更何况,他不想把那些东西带到韩昭昭这里,本来干净,因他而染上了尘。
韩昭昭笑了:这有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说毕,手主动贴上陈子惠身上披着的甲胄,粘上了这些污迹也不怕。
你到军队之中冲锋陷阵,时时刻刻都面临着死亡,我若是惧怕这些肮脏,也太过分了些。
她的手碰上血迹,并未见到一丝犹豫与嫌弃,很自然,如同触摸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用品。
咱们走快些吧,我父亲还站在寒风当中。
陈子惠点头,压下了那些愤恨,由着她拉着自己,快步走到韩德元跟前。
这许多年来,他一直认韩德元为恩师,当初也是利用韩德元进入仕途的,在韩德元面前装,掩饰自己的不满,他是惯会做的,只不过今日有韩昭昭在,心里有些不安。
不过还好。
沿着山脊下来,到了营帐扎堆而搭的空地,地势平坦了些,不似刚才的道路那般狭窄,韩昭昭前行的脚步又加快了,这回是在跑了。
后头还拉着陈子惠,二人飞奔。
透过营帐外微弱的火光,韩昭昭瞧见了父亲的模样,这么多天,陈子惠不在,他便是这里的总指挥,面对着外面围了一大圈的匈奴人,他是连睡觉都不敢睡,也因此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憔悴。
不似离家时所见到的精气。
韩德元站在这里,远远地也瞧见了女儿,她站在最高处,想过去,但怕女儿瞧不见,只选了这么一个最亮也最显眼的位置。
待见韩昭昭过来的时候,自己离了原位,奔过去。
可是这几天,他累得很,走起路来也快不了,略有些蹒跚地过去。
他已经脱去了甲胄,披了一件大氅,缓缓地跑到韩昭昭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