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璎璎一听,皱起了眉,不悦道:这什么道理,我的丈夫受了伤,难道我会因为伤势可怖就退去?
孙勤不敢与王妃争辩,殿下是这么吩咐的。
回头你就说,你拦不住就是了,苗璎璎拂开老内侍阻拦的臂膀,径直朝里走去,殿下想来也不会怪罪内侍。
孙勤昨夜里听到殿下呓语王妃闺名,心中就猜到了,殿下不过是又想苦捱罢了,他比谁都希望王妃能来看看他,他醒来时发现只有自己在旁侧,身边没有王妃时,那脸上的失落藏都藏不住。一向不怎么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秦王殿下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孙勤哪里还有猜不着的。
苗璎璎已经来到了屋内,定睛,脚步停在他的床榻旁,呼吸都放得轻了。
君至臻侧身向外睡着,被子只搭到腰际,所幸这里屋燃着地龙,温暖如春,他赤身露背的也不会觉得冷,苗璎璎看见他的胸口连同后背用绷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从前胸口上的疤痕还没消除,便又在后背添了一条新的刀口。
玉京太平了许多年,也就去年有胡人刺客扮作商人混入,闹了一些事出来,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很快就过去了,今岁却是冲着君至臻来的。
大概凉州一战,君至臻声名鹊起,胡人也有所忌惮,才会想出这种昏招,在玉京城中公然对秦王下手。
不过有一点他们大概考虑到了,玉京贪慕荣华,比起打仗,百姓更宁愿赔款求荣,就算一个秦王真的战死沙场,也不会令他们勠力同心讨伐北胡。
在这种环境下,君至臻还一腔孤勇,抛舍富贵,远赴北疆,实在是
特别。
苗璎璎在他身旁的床沿上坐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睡颜。
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过君至臻睡着时的模样,就算每天晚上同床共枕,也总是她先睡着,等到她醒过来时,他又已经走了,似这般,能够旁侧无人地看他睡觉的样子,还是少有。
君至臻,你的脸色好白啊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子,你呢,从小时候就那么坏,把我推进太液池里,害我差点儿淹死了,幸好娘亲把我救上来,不然今天你哪能成我的夫君。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是真的有那么坏,可是
她在君至臻的病榻前喃喃自语,那些往事又浮现脑海,好的坏的,善的恶的,君至臻的脸和君知行的脸在面前轮番交错,如浮光掠影
有时候,她真的分不清是君知行还是君至臻,一会儿,好像两个人又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一会儿,他们又散开,一个是红脸一个是白脸,一会儿又调换了红白脸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