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我会学着不怕你的。
苗璎璎轻轻咬唇,瞬也不瞬地望着病榻上的君至臻,如是说道。
颤抖的手朝他的腰间摸去,直至碰到一条雪白的绷带,指尖停顿抖了抖,她继续朝着君至臻的后背摸索过去,那一道伤已经包好了,看不清究竟有多可怕,但从包扎的严密程度看,这伤长约三寸,横贯脊骨,出血一定不少,但要说威胁性命,那绝不至于。
只是刀口上的毒厉害些。
想来是君至臻一时不慎着了暗算,那些人,多半比君至臻下场更惨。
苗璎璎探看完他的伤口,这时,一道轻如蚊蚋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璎璎
苗璎璎低下头,趴在他的身前。
看到君至臻皱着眉头,神情痛楚,像是做了噩梦,她便着急要去拍他的背,没想到一不小心拍到了伤口周围,疼得他梦里也轻嘶了一声,苗璎璎急忙将手抬起来,改摸他的脑袋。
摸摸毛吓不着,这样应该就会好了。
苗璎璎用手掌对着他的后脑勺,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想起小时候失去娘亲,她哭得钻进被窝里出不来,又发烧又哭个不停,爷爷都是彻夜不眠地守在她的床边,摸她脑袋,还给她唱歌。
苗璎璎不会唱歌,想着也唱一唱,但哼哼唧唧两句,脸就因为过于难听涨得彤红,要不是他现在昏迷不醒,她大概无脸见人了。
磨了片刻,他状态好些了,紧锁的眉头松弛了些,苗璎璎呼出了口气。
屋子里地龙的热气像是完了,她将退到君至臻腰间的被褥拉了起来,轻轻盖到他的肩头,掖好被角,起身折转出去。
王妃。
苗璎璎出门时,碰见孙内侍叉手行礼,她停了步子,脸上的红云还未全褪,被眼光毒辣的孙内侍看得分明。
苗璎璎瞧见他虽低着头,但面似带笑,便像是在取笑自己一般,心头着实懊恼。
我去看看殿下的药煎好了没有。苗璎璎要逃之夭夭。
孙勤唤住了她,来到了苗璎璎跟前。
苗璎璎见这老内侍似乎有话要说,便又停了,这回,脸颊憋得更红,唯恐这老内侍说出一些让人害臊的话。
王妃,孙勤恭恭敬敬地朝她又行了一礼,如托孤般郑重其事,秦王殿下因为孪生兄弟的缘故,自小不得宠爱,什么事都是被忽视的那个,王妃现在已经嫁给了殿下,还请日后,多多偏爱她一些,从前与四殿下种种,就舍去了。
孙勤说的,苗璎璎以前不怎么懂得,现在,自从那回宫宴离开漱玉宫后,苗璎璎已经完全明白了。
既然是他的妻子,那就应当眼里心里只有他,只为他一个人计较,只对他一个人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