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蔺暨走后,小黄门才来与蔺紓禀报盍邑方才来过的消息。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她听了眉毛瞬间挤成一团,声音微扬,语带烦躁。
落雪见之上前,语调温和安抚道:“公主稍安勿躁。”
“兴许是侯爷得知公主正忙,怕有不便之处,便先行离开了。”
蔺紓被她叁两句抚平了怒火,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忿忿嘟囔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后便命人去追寻盍邑的踪迹,得知他已不在宫内,便就此作罢。
次日一早,蔺紓便驾车出宫。
盍邑晨起练剑后出了一身汗,他不喜欢满身粘腻的感觉,收了剑便回房换衣,正整理腰带之际,便看到她来了。
蔺紓一见到他便扬起笑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昨儿你走后我才晓得你来过,再命人去寻你却又不见了。”
盍邑神色冷淡,听了也不说话,只自顾自的走去倒茶。
她很快便察觉到他有些闷闷不乐,且行为之间有些抵触,遂收起笑容走到桌边抢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抬头轻声问:“你怎么了?”
她脑瓜子一动,联想到前段时间的荆州洪灾,便道:“可是荆州又出事了?”
“荆州无事。”他沉声答道。
“那是什么?竟能让你这般闷闷不乐。”
盍邑不语,回想起那时候她说的话,心中挣扎许久,最后还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看她,眼神暗含几分试探之意,“陛下让我等举荐一位心性坚毅之人为御史中丞,你可有好的人选?”
“原来你是因这事苦恼呢……”蔺紓在他身边坐下,“只是你这问题不该问我,你们朝堂的事我哪儿知晓,若实在紧要,得空我帮你问问我皇兄去。”
眼前人儿一副言笑晏晏,天真无邪的模样,哪还有昨日的深谋远虑,杀伐果断的样子,他的眼底闪过一阵失落。
俩人关系如此,她却不肯对他吐露真言,一如现下这般遮遮掩掩。
见他面容紧绷,一副郁郁之色,蔺紓纳闷不已,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被他扭头躲开。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猝然觉得胸口堵得慌。
盍邑自行提壶倒了一杯茶,却不喝,只将杯子捏在手中,垂眸观看茶叶慢慢沉入杯底,才压低嗓音道了一句:“昨日我在门外站了许久。”
门外?蔺紓正要问他,却蓦地止住了嘴。
他来的时候不正是自己与皇兄侃侃而谈之际……
她霎那间便明白了他的症结所在。